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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2:10 作者: 阿逢
「師兄,我看你是想整死我。」她有氣無力地走到溫斂面前,直接躺倒在地上。
溫斂低下頭,看著她身上遍布的燒灼痕跡,唇角幾不可見地一翹。
他白袖一動,燕妙妙的裙衫便恢復如初。
接著,他向她伸出手:「起來,姑娘家躺在地上成什麼體統。」
燕妙妙抓著他的手起身,隨口道:「在自己家裡,要什麼體統。」
溫斂眸中笑意漸深,他收回手,手心處微微發燙。
燕妙妙仔細觀察起自己手上的蜚愁長鞭來。這長鞭通體火紅,鞭身溫熱,揮動之時如火龍狂舞,帶著隱隱的獸吟之聲,十分威武。
她自小不喜歡使劍,便一直沒有趁手的兵器。這蜚愁長鞭雖是凶獸化形,但卻合了她的修煉方向,再適合她不過——也就是自小教導她的溫斂能挑到如此合意的兵器給她了。
可轉眼,她又想起一件事來。
「師兄,你就只給我尋了兵器嗎?」
溫斂眼中的笑意略收了收,看向燕妙妙。
燕妙妙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頭:「阿弋他……」
南葛弋手上的青鋒劍是多年前從臨光道君的乾坤袋裡搜羅出來的,雖然並非驚世寶劍,但也能算得上品質上佳。他用這青鋒劍多年,前段時間見溫斂得了歸荑,便想著什麼時候也煉一柄寶劍替換。
若是南葛弋知道溫斂出去一趟,費心費力地給她弄了蜚愁的神魂和脊骨回來,說不定便要吃味。
心中嫉恨倒是不會,畢竟南葛弋心性單純正直,又將她當成親姐。但燕妙妙就怕他誤會溫斂不疼他——傾慕喜愛之人勞神給旁人贈了兵器,要誰都心裡不舒服。
誰知溫斂神色一冷,立時便打斷了她的話。
「若是不喜歡這蜚愁鞭,你大可贈給阿弋。」
撂下這話,竟是轉身就走了。
留下一臉懵的燕妙妙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了?
最後,母胎單身六十七年的燕妙妙,將溫斂無緣無故的情緒變化歸結於荷爾蒙變態。
「嗯……」燕妙妙自言自語,「估摸是昨晚上的劇情進展推動得太快了,師兄一時還接受不了肌膚之親,定是害羞得狠了。」
「怪不得說談戀愛的人情緒波動很大,由愛生恨看來也是真事——小說誠不欺我。」
燕妙妙嘆了口氣,扛著鞭子慢悠悠走回前山去。
「可這樣動不動就生氣,很傷肝啊。」
*
自從那日溫斂在練武場生氣之後,燕妙妙很是低調了一段時間。
她深深地檢討了下自己,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實在太過冒進。像是溫斂這種性格的人,上來就讓他接受自己的情感是不可能的,應當要從生活中一點點滲透,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他漸漸意識到自己對南葛弋的情愫。
——聽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燕妙妙眯起眼,心生一計。
片刻之後,雷厲風行的孤鴻境二弟子疾風一般衝進了南葛弋的房裡,將他拽出了門。
孤鴻境半山腰的小溪邊。
紅衣姑娘默背著自己今早剛學的法咒,邊上一個藍衫少年正試圖抓魚。
南葛弋卷著褲腳,將身上的袍子別進了褲腰帶,手上凝著法訣,盯著清澈的小溪毫不放鬆。
「嘩」地一聲,法術出手——只見水中那魚兒長尾一甩,準確地躲過了襲擊,迅速逃走。少年頗煩躁地抿了抿唇,又重凝了法訣,重頭開始。
在第八次失敗之後,他終於沒了耐性。
「師姐——」他拖了長音,帶著撒嬌的意味,「——我抓不住啊。」
燕妙妙抬頭瞥他一眼,十分絕情:「抓不著也要抓,大師兄喜歡吃魚膾。」更喜歡崽崽你親自抓的魚。
南葛弋小聲嘟囔著,繼續手上的動作。
又是過了大半個時辰,當燕妙妙見到渾身濕透了的南葛弋,獻寶似的給她拎過來一條手指粗細的小魚苗時,她終於忍不住,快步走到水邊,眼疾手快地從溪水中瞬間抓了條肥美的鯉魚出來。
「就當這魚是你抓的。」
孤鴻境的後院的小廚房。
紅衣姑娘練習著自己今早剛學的法咒,邊上一個藍衫少年正試圖殺魚。
南葛弋挽著衣袖,身前穿著圍裙,手上舉著菜刀,盯著案板上掙扎扭動的鯉魚無從下手。
「嘡」地一下,菜刀砍上案板——只見血呼啦的魚頭一飛三尺遠,直砸到燕妙妙身上,濺了她一身血。
少年抱赧地遞過來一個眼神,正對上自家師姐的怒目而視。
回過頭來,他回憶著燕妙妙曾做過的魚膾,試圖片魚。
——對,片魚。當燕妙妙用上片魚這個詞的時候,代表南葛弋同學連魚鱗都沒除、內臟也沒掏,就試圖用片烤鴨的方式對付這條無頭鯉魚。
眼見著南葛弋就要下刀禍禍自己抓上來的唯一一條魚,她終於忍不住,快步走到案板邊,將不中用的少年擠到了一旁,動作熟練地開始處理鮮魚。
「就當這是你片的。」
片好了魚、調好了醬汁,道修身子丫鬟命的燕妙妙將手上的食碟交到南葛弋手裡。
「端去給師兄,就說是你親自做的,千萬不能露餡。」燕妙妙仔細囑咐,「順便再陪你大師兄聊聊天,要是聊不過一炷香,我就把你屋裡的寶貝機關一個一個拆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