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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4:41 作者: 茶暖
「都怪你……」
沈香苗任由盧少業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掌,口中的埋怨聲卻是不斷,更是嗚嗚咽咽道:「都怪你,若你生的難看一些,無能一些,不位居高官,蠢笨不堪,豈非就不曾有人總是惦記你了?」
「都怪你,這樣招蜂引蝶,引來這麼多的麻煩……」
沈香苗哭的傷心,這話顯然就是心底裡頭的實話。
而聽到這些話的盧少業,心中卻也是刺刺的疼,只低頭吻幹了沈香苗臉上的淚水:「你且放心,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人,這俞清柔也已經被我打發了,你且放心就是了。」
「現在有俞清柔,往後豈非還有張清柔,李清柔,我莫不是往後成天的被這些人糾纏不成?」沈香苗抽了抽鼻子,滿腹委屈:「都怪你……」
「是,都怪我。」盧少業點頭,只將沈香苗越發摟在懷中,緊緊的抱住,可心裡頭卻如何都不是個滋味。
沈香苗不是個怕事之人,從前在老家也好,隨後在青陽府城也罷,面對尋釁滋事,針對她的人,總是能夠從容應對,且料理的乾乾淨淨。
可這對面對著俞清柔,沈香苗卻是失了方寸,連心都變的脆弱不堪。
是了,從前那些,不過是因為利益,因為銀錢,都是一些身外之物,而這次,是因為他,她心中分量極重的他。
對於他來說,身份,地位,名利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有她足以,而對於沈香苗來說,也是如此。
但不同的是,到底身份懸殊,提及他與她的感情與婚事,旁人會說他是真性情,有男子應有的擔當,但說起沈香苗的話,卻大多是好福氣,攤上這樣好的婚事,飛上枝頭當鳳凰……
這些話聽得多了,再堅強的心也會有坑坑窪窪,乃至絲絲裂痕,如若遇到一件事情時,便極有可能決堤。
眼下,沈香苗的狀況大致如此。
盧少業明白,這是沈香苗心中不安,有著極重的危機感,所以心中煩悶,委屈,可這些話,卻處於說出來矯情,不說憋屈之間。
如此,沈香苗心中必定煩悶無比。
而這種煩悶,必定是從得知皇上要接她入京都之時便一直積攢在了心中,直到今日俞清柔的百般糾纏之下,這些情感頓時如同洪水絕提一般,再也控制不住,所以才有了今天如小孩子一般的痛哭。
真的是都怪他,他不曾想太多,只以為接了沈香苗入京都之後,賜婚,成親,一切水到渠成,沈香苗必定是歡喜的很。
可他卻忘記了,再舒坦的時候,如果旁邊有一個隨時會叮咬人,且一直在旁邊嗡嗡叫的蚊蟲時,饒是誰都覺得心中十分不爽。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思慮不周。」盧少業輕聲安慰:「你放心,往後不會有人再這樣煩你,你也不會再為這些事情煩心。」
沈香苗也並不應答,但哭聲,卻是小了許多,顯然是聽了進去。
「乖乖的,不要哭了。」盧少業伸手,將沈香苗眼角的些許濕潤,盡數都給擦了去。
而沈香苗,只順勢抱住了盧少業的胳膊,放在自己懷中,緊緊的抱住。
如小貓一般,在盧少業的胳膊上蹭了蹭臉頰,隨後十分安穩的窩在盧少業的懷抱中,再不掙扎,也不哭泣。
懷中的人兒總算是安穩下來,讓盧少業略略的鬆了口氣,心中的那份緊張與心痛感,總算是淡了許多,剩下的,只有對沈香苗滿滿的憐惜之感。
伸手撫著沈香苗烏黑的髮絲,在滑落到她的後背,再輕輕的拍上一拍,這樣的動作,盧少業是儘可能保持著清柔,生怕自己的一個動作便會弄的沈香苗不舒服。
而懷中的人,似乎對這樣的動作感覺十分舒適,原本還有些大哭之後的抽泣,此時也已經是完全平穩下來,到了最後,只剩下了均勻無比的呼吸聲。
許久之後,盧少業低頭查看,發覺懷中之人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儼然是已經睡了過去。
只是饒是睡著的時候,沈香苗依舊是眉頭微蹙,睫毛更是微微抖動,更是緊緊的抱著盧少業的胳膊,似乎生怕他會突然抽身。
「小傻瓜,你放心,我一直都是你的,只會是你的。」
盧少業輕輕的颳了刮沈香苗的小鼻子,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再抬起身子時,伸手拾起帘子:「馬車再趕的慢一些,莫要驚擾了姑娘休息。」
「是。」友安吩咐車夫照盧少業吩咐做事。
如此,馬匹自然也就走的越發緩慢,更是儘量的尋一些安靜的小路來走,以避開街道的喧囂和繁雜。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回去所用的時間難免長了一些,但這些對於盧少業來說自然是不必在意的事情。
畢竟能和沈香苗在一起的任何時間,無論怎樣,都是開心的。
盧少業微微一笑,將懷中的人摟的越發緊了。
沈香苗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似乎是睡著了,更是覺得自己做了夢,但迷迷糊糊的,卻是什麼都不太記得,只知道自己是突然驚醒的。
而驚醒的時候,只覺得四周是漆黑的一片。
什麼時辰了,現在,是在哪裡?
沈香苗下意識的要直起身來。
盧少業察覺到懷中的異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