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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14:41 作者: 茶暖
「你們,不能仗著人多勢眾的,就欺負我們外來人!」柳關厚大著膽子喊了一聲。
「我們何曾欺負過你們?」沈遠堂的聲音,忽的響起,拄著拐杖在旁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我倒是只瞧見了你出手傷人,口不擇言!」
沈遠堂說著,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般模樣,顯然是動了氣,眾人皆是住了口,不再吭聲。
「族長。」沈光耀走了過來,扶住了沈遠堂:「我方才見情形不對,吹響了竹哨,可以說是擅自做主,還請族長責罰。」
這竹哨,是遇到緊急事情時,通知所有族人前來的信號。
相比較口口相傳和四處喊人來說,竹哨來的快,聲音尖銳,傳的遠,是十分適合作為信號來用的。
凡是聽到竹哨聲響,族中男子都會放下手中的活兒,緊急集合。
竹哨既是有如此大的權利,因此只能族長所有,平日裡都是族長下了命令才能使用,不能隨意吹響。
「這些人來勢洶洶,若是遲了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兒,你做的沒有半分錯處,咱們沈氏的族人,可不是讓人隨意欺辱的。」沈遠堂說道,冷冷的目光落在了柳關厚這些人的身上。
沈遠堂氣勢凌厲,連柳關厚都不由得禁了聲,回過神來之後,問身邊的人:「這老頭是誰?」
「瞧著這架勢,估摸著是沈氏的族長,聽說有個兒子在外頭做官,都要升到府城裡頭當大官了呢,在這裡威望不小,里正對他都十分客氣,據說縣丞也得給上三分顏面呢。」身邊有知情的小聲對柳關厚說道。
這樣背景深厚的族長都出了面,柳關厚自然是不敢造次,和顏悅色,甚至帶了巴結的神情,笑道:「原來是沈族長,久仰久仰。」
「這事兒呢,方才也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我並無任何欺負沈氏族人的意思,更沒有想過找茬……」
「哦?」沈遠堂打斷了柳關厚的話,重重冷哼一聲,斜眼瞥了他一眼後,再看了沈光耀:「老夫倒是頭一回聽說,這傷人後,說一句純屬誤會便妥了的。」
沈氏的人受了傷,身為族長自然是要護著,替他出頭,方能讓沈氏的族人心中踏實,更為身為沈氏族人而驕傲自豪,往後也更能為整個族人的榮耀出力。
更別說,受傷的人是沈光耀。
沈光耀雖說不是沈遠堂的親孫子,卻是自個兒的親弟弟留下來的唯一一根獨苗,自小便是在沈遠堂身邊長大的,比著那些雖有血緣關係,但自小便不養在自個兒身邊的親孫子、親孫女來說,沈光耀比他們對沈遠堂來說更重要。
因而,一瞧見沈光耀明顯被打了一拳的模樣,沈遠堂頓時氣憤不已。
村民們也是怒不可遏。
不曉得是哪裡來的人,跑到沈氏一族的地盤上撒野,甚至如此囂張的對族人大打出手,而且還是族長的孫子,平日裡在村子裡頭也算是十分有威望的沈光耀,這讓大家咽不下這口氣。
「族長,也不用和他們這般廢話,既是他們出手傷人,那咱們便打了回去好了。」一人大聲提議,往手掌上「呸」的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掌心,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鋤頭。
這話一出,嚇得柳關厚等人的臉煞白一片。
好傢夥,這要是真動起手裡,這些人蜂擁而上的,還不得去了半條命?
那四個跟著柳關厚來的人,這會兒叫苦不迭。
要能想到鬧了這般大的亂子出來,別說一人二兩銀子了,就是二十兩也不能來,這舍了命的買賣,掙得的銀錢給誰花去?
四人互相對視一眼,頗有些悔意,而同時也都做了一個決定,抬起腳,拔腿就跑。
「這都是姓柳那傢伙的主意,不關我們的事兒……」
四人一邊喊一邊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而那些村民猝不及防,完全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瞧著這四個人溜走,便覺得懊惱不已,但瞅著柳關厚還在,頓時鬆了一口氣。
鬆口氣的同時,也就將方才心中的悔意,全然都加在了柳關厚的頭上,看他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柳關厚暗罵那幾個人不厚道的同時,漸漸感受到周圍的騰騰殺氣,不由得心裡頭咯噔一下,待周圍人將他團團圍住時,更是嚇得腿都開始打起了哆嗦。
柳關厚這會兒也顧不得所謂的臉面了,連連沖沈遠堂與沈光耀作揖賠罪:「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誤傷了沈小兄弟,是我的錯,我的錯……」
隨後,瞧著沈遠堂神色依舊不悅,索性握了拳頭,朝著自個兒的胸口「咚咚」便是兩拳:「知道沈小兄弟指定是大人有大量,不忍心對我還手的,那我便自個兒打自個兒幾拳,算是讓沈小兄弟出氣……」
打了自個兒幾拳之後,柳關厚生怕沈遠堂還不解氣,趕緊解下了自個兒身上的錢袋子,往外掏了掏,最後索性將那錢袋子整個捧在手上:「沈小兄弟,是我今兒個一時衝動傷了你,這銀子您拿去看大夫,剩下的拿去喝茶。」
「我們不是仗勢欺人,這銀子你收了回去,我們不要。」沈光耀冷哼了一聲:「只是往後再不許到我們這來撒野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