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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06:42 作者: 姜寧
可是喬旗安心神全在姜錦這兒,竟然也沒發現丈夫的不自在。
對姜錦一家,她就像看恐怖片一樣,明明看了心裡不自在,還是不由自主的去關注。遠看了不過癮,還要走近了看。
這天看姜大山帶著四個孩子在門口上玩兒,就湊了過去。
虎子除了眼睛,五官和膚色,甚至神態,最隨陳宵,看到虎子簡直就像看到陳宵一樣。本來和陳宵只見了幾面兒,這幾年下來,那印象都模糊了,這一看,那個寬肩細腰長腿,五官俊挺的男人仿佛又出現在眼前,看得喬旗安心時發酸:要是我嫁給陳宵,是不是也能生個這樣漂亮的孩子了?
再看雙胞胎,白白嫩嫩的一團,像糯米糰子似的,乖乖巧巧的湊一起玩著小木車,不時說出清清嫩嫩的童言童語,看一眼就要把人的心給萌化了。
從喬旗安一過來,姜大山本是想和她打招呼的,但是,這婦女就是不看自己,眼睛只管盯著自己的幾個外孫,心裡有些打鼓,只聽說喬院長的閨女住進了學院,難道這就是?喬院長人不錯,對人家閨女可得親熱點兒,於是湊過來:
「同志,你是喬院長的閨女吧。」
喬旗安退了一步,瞟了姜大山一眼,轉身就走,身上的風衣打了個旋兒,把跑過來的妞妞帶了個趔趄,妞妞蹬蹬退了好幾步,終於沒穩住那小胖身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喬旗安嫌惡的瞪了妞妞一眼,踩著高跟鞋兒,咯噔咯噔的走了。
「這,這是咋了?」
姜大山還沒見過這麼沒禮貌的人,有些傻。
吃飯的時候和姜錦一說,姜錦也無語了,這喬旗安光長年紀不長出息啊。
喬旗安曾經看中陳宵想取自己而代之的事不能說,只能囑咐爹娘:
「喬院長的閨女有點怪,向來看不上我們這種人家,以後遇到了躲開了就好。」
「那這閨女可不懂事兒。咱工農兵才是國家的主人,她家這剛脫了泥腿子就看不起咱農民了,這是忘本。」戴紅英老大的不願意,連喬院長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的,他這閨女竟然這麼不懂事兒。
「也不怪她。沒娘的孩子不懂事兒!」姜大山性子向來柔和,倒是體諒沒娘的孩子。
「這都三十了吧,聽董醫生說和陳宵同歲。到這歲數了還不懂事兒,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戴紅英恩怨分明,能對老人和孩子這麼沒有禮貌和憐憫心的人,不是個好的。
這要是在村里,戴紅英怎麼也得找人說道說道,只是這畢竟是在喬院長的地盤,她也只好忍了氣,吞了聲。但是,她忍了氣吞了聲,喬旗安卻並沒有。
姜錦這個鄉下女人,自己住進來不算,還把娘家爹娘娘家侄女全撥拉來,這是幹啥?這學院又不是她家的。
這次她不找自己的爹了,直接找了院長辦公室的邱主任,給邱主任提意見。
「咱們學院不是一般的學院,這是軍事學院,這牽涉到軍事機密和國家的安全問題,眼看著蘇越不老實,台灣反攻大陸之心不死,目前軍事問題是整個國家的重中之重,咱們的訓練內容和方式被別國竊取,用在戰場上打擊我們的軍人怎麼辦?誰負得了這個責任?聽說他們家最喜歡去訓練場地,這地方可不是遊樂場,他們有何居心?做為總管學院的辦公室人員,如此沒有安全意識,這樣好嗎?當然,我也不是說姜錦同志一家子就是間諜,就是敵人,可是,這要是被敵人利用了怎麼辦?聽說還時有家人來探望,這要是他們被敵人利用了怎麼辦?七大姑八大姨的,誰敢保證沒有潛伏下來的國軍特務?」
「還有,姜錦的母親戴紅英同志,能夠在辦公樓里自由出入,這要是窺視了秘密文件怎麼辦?你負責!?」
「我也知道,我這話可能是言過其辭,不過,做為培養軍人的地方,我們這兒再小心都不為過。小心總不會大錯。咱學院創立之處就不收臨時人員,不讓外來人員給打掃衛生,這一家是有所考量的,咱們不能某個人破壞規定。我也知道這事情本不應該我來說,可是,我也是在學院出生長大的,毛主澤教導我們要有主人翁精神,我做為一個軍人的後代,儘自己的一份力量,你和學院裡的其他領導共同商量一下吧。」
一段說話得義正嚴辭,又軟硬兼施,好話壞話都讓她說盡了。本是四月不冷不熱的好天氣,邱主任愣是讓她給說得冷汗涔涔。
當即,邱主任就報告給了喬院長和陳副院長他們,那段話完整轉述,一點兒也沒有貪污。
陳副院長當然知道喬旗安這算是公報私仇,但是,她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完全不敢給姜錦說情。鄧主任對於喬旗安的心理完全不明白,只是感覺奇怪,更是不會插言,只好全盯著喬院長。
喬院長心裡那個氣啊,閨女就是見不得姜錦好,這個他是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能夠壓著她,但沒想到,這一轉身,她就自己捅到學校里了。他心虛的看一眼陳副院長,總感覺老陳是明白這裡面的道道的,羞愧的不行。但是,閨女把話說到這兒,算是將了他一軍,他再收留姜錦一家,要是真的出了事兒,誰能擔得起?
他也害怕,要是再留姜錦一家在這兒,自己的閨女還不定又出什麼夭蛾子。可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這幾年陳宵和姜錦,加上戴紅英夫妻兩個,對他可是相當的夠意思。自己這個鰥夫春有布鞋,冬有棉靴,至於拖鞋毛衣毛褲的也沒有斷過,真是比喬旗安這個閨女替自己想得都周到。就這麼把姜錦一家子趕出去,自己於心何忍?再說,她養著三個兒子,陳宵在邊境上又出生入死的,這真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過?小姜這孩子單薄成這樣,也不是個種地的料啊,也可憐了她那筆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