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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06:42 作者: 姜寧
    陳宵也不在乎,她洗臉他就給遞肥皂;她擦臉,他就遞毛巾,那個殷勤勁兒,就像李蓮英伺候老佛爺。

    姜錦本來堵著氣,可是,陳宵這種沒皮沒臉的行為又讓她抹不下臉發作,心裡就更氣。

    陳宵看小媳婦這臉不但不怕,反而挺享受:小媳婦昨天讓自己可著勁兒的折騰了半宿,只是給個臉子看,真是好脾氣的。他現在可也沒忘記媳婦最後又哭又求的,自己也沒放過她,而是越來越上勁兒。

    實在也怪不得他,他本來一個身體倍棒的大小伙子,攢了二十幾年的力氣,好不容易有個發泄的地兒,可不得使勁兒的發泄?何況小媳婦那麼好,就是想忍也忍不住啊。

    只要能夠抱到媳婦,別說昨天被媳婦咬破了肩膀,今天被媳婦甩臉子,就是打自己幾巴掌也是可以忍受的。

    姜家父母疼孩子,早早的就遣了姜大山和姜大槐爺兒兩個來接閨女。

    陳宵和姜錦回到老宅不久,姜家父子就到了。

    姜大山性子溫和,長得也文雅。穿了姜錦給他做的新衣,月白的細布上衣,灰色的褲子,不像個農民,像個吃公家飯的幹部。

    姜大槐穿著月白棉布馬甲,膀子全部露在外面,胳膊上全是隆起的肉疙瘩,馬甲遮擋的部分也藏不住門板似的身子,站姜大山身邊,不像兒子,像保鏢,像打手。

    讓他一襯,陳家那一窩子的陪坐的俊男,都像白斬雞、細竹竿。

    一是因為姜家陪送確實挺大手筆,讓陳家有面子;二是陳家這些弟兄從昨天拉嫁妝也被姜大槐這護妹的樣子給震住了,今天一家子招待的也是盡心盡力。

    陳父、陳母、姜父一桌;陳家兄弟四個陪著姜大槐一桌。

    菜和酒都是陳宵早就預留好了的,比昨天的婚宴還要好。

    今天沒有外人,也沒有請廚師,就陳家妯娌幾個忙活。

    至於姜錦,則被陳宵安排了在陳萍的屋裡坐著,讓陳萍陪著說話。

    從昨天晚上起,姜錦就算是這陳家的人了,按說今天她就應該跟著下廚忙活,但是,她個人又不懂這當地的風俗,就陳宵怎麼安排怎麼是。安然的坐在了屋裡等著吃飯,然後回家。

    那個離了才一夜的家,此時分外的讓她想念,還有她那間閨房。不知道等陳宵走後,能不能住娘家。

    可是,一想自己小院裡的那間浴室,那個書架和矮背椅,又有些猶豫。

    她這兒閒得遐想,陳家另外三個妯娌正忙得熱火朝天。

    正是熱天,這廚房裡兩個灶同時燒,更是熱上加熱,讓人無端的心頭起躁。

    不服不行,這人不同,命不同。

    小三兒這媳婦就是個金貴命,當閨女,在娘家嬌養,嫁了人,被男人捧在手上;這還不算,瞧人家這娘家哥,一個頂多個,那是真疼妹子,以後要是真的欺侮了他妹子,還不知道怎麼犯混呢。

    橫的怕愣的,姜大槐一看就是又橫又愣,不好惹。讓汪金花和錢玉秀心裡也是打鼓。

    本想著,新媳婦才十八歲,比陳萍還小了歲,又是嬌養大的,打聽著說性子又軟人又悶,等陳宵一走,怎麼對付也行了。沒成想,人家娘家哥是這副樣子。

    像這樣的夯貨,哪裡管什麼內外,哪裡管什麼男女,又講得了什麼道理?這要是妹子一回家哭訴,他打過來,可哪裡說理去?

    分家的鬱悶本想在新媳婦身上找回的打算落空,心裡真是難受的緊。

    汪金花也還沉得住氣,張桂蘭本就沒心思,只有錢玉秀這個棒槌,越想越覺得虧的慌,不覺聲音就大了。

    一邊把炒好的菜向盤子裡裝,一邊半怒半罵:

    「人家都是娘娘,就是咱這勞碌命。這新媳婦過門不說做給家裡人吃飯,還得咱們伺候著。憑啥啊!誰還不是爹生父母養的。」

    想向盤裡吐唾沫,到底是沒舍的----自己的丈夫也要吃,這菜剩下了,自己和孩子也是要吃的。只向地上呸了一口。

    「二嫂,你還別這麼說,雖說都是爹生父母養的,可人和人就不一樣。三嫂就是娘家人嬌養的,人家養得嬌,護得緊,誰也不敢小瞧了去。再說,要是二哥自己掙錢,幫著家裡幾個弟兄娶媳婦蓋房子,還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七八年,你也可以讓人當娘娘給捧著。」

    過來端菜的陳萍對錢玉秀一點兒也不讓。昨天前天那麼忙,二嫂愣是躲自個屋裡不出來,說什麼孩子不舒坦,還不是自個心裡不舒服,倒拿著孩子說事兒,也不怕咒了孩子。這還不算完,這兩天不管是串門的,還是她娘家來吃酒席的她拉在屋裡嘰嘰咕咕的,一準兒沒好話。三嫂這剛嫁過來一天,外面就傳著她在娘家是個「橫草不豎拿,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懶貨,專事吃穿的破家女人。連三嫂是被人退婚的都傳得沸沸洋洋的,這種事情要不是家裡人,哪有人知道,不是二嫂傳的還有誰?

    這個棒槌,不知道三嫂的臉面也是一家子的臉面?

    陳萍心裡存了氣,只是不好在這當下鬧,怕叫姜家看了笑話。說這麼幾句就端了菜出去,心裡卻打定主意,把事情告訴三哥。

    農村姑娘被人退婚是很丟臉的事情,三嫂因為退婚還生了場大病,這嫁的又這麼急,以後有什麼閒話也應該有個準備。

    吃了一頓比早飯晚、比午飯早的飯,姜錦坐著哥哥趕的騾子車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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