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2023-10-01 23:06:42 作者: 姜寧
陳宵把錢向娘那邊一推,把手裡的紙摔到桌上,站起身,然後做了個擦眼眶的動作,走到院子的另一端,點了根煙,眼望星空,做四十五度明媚憂傷狀,吧嗒吧嗒抽起煙來。
陳家人和隊長村長互相看看,這幸虧是晚上,桌子上的燈又矮又暗,否則真得弄個大紅臉不可。
自家兄弟在外拼死拼活,拿回家三千多塊錢,家裡人連間屋子也沒給留,回來和爹娘睡一炕,娶自己還得靠自己去張羅,好容易借錢買了屋子,還惹得哥哥嫂子眼紅。
三千塊錢,十個媳婦都夠娶了!
陳父陳母尷尬,陳家兄嫂尷尬,連陳家大伯二伯也臉上無光:這不就是喝兄弟的血嗎!
陳家大伯嘆了口氣,對著弟弟說:「我知道你向來是個沒脾氣的,弟妹也不是個有主意的,可是,這也太過了些,得,既然你們老兩口懶得操心,懶得替孩子們做主,今天這家就這麼分了吧,讓他們都自個管自個,省得以後有怨言。你們正好可以躲清靜。----老大,老二媳婦,你們還有啥要說的不?」
老大的臉都要低到□□里去了,哪裡還能說話。錢玉秀還想再說,被老二一踩腳,也不敢吱聲了。只有老四兩口子有種果然如此的樣子。
張桂蘭心裡想:三哥果然不好惹,動一下,還一大拳。
只有始終躲在屋裡卻又始終關注著外頭的陳萍心裡痛快:活該,叫你們貪得無厭,叫你們得寸進尺!
作者有話要說: 好男人不是要女人在自己父母面前替自己做低俯小,而是一力承擔,替女人掃清一切的障礙。
☆、婚前教育
結婚的時候,人們往往說: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可是,姜錦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能夠來個兩次頭婚,嗯,當然,這不是一輩子,算是兩輩子。她上輩子家裡是知識分子家庭,嫁的也是吃供應糧的城裡人,婚禮與鄉村的不同。對這次婚禮,她說不上期待,更多的是感覺到有趣。
比方婚禮的前一天,要家裡的嬸子去男方家裡替新娘子鋪床,那被子的疊法,綁被子的繩子的系法,都有講究;院中的嬸子大娘的要來家裡烙盒子、包福袋,還要找小孩子壓車壓轎……林林總總,花樣繁多,姜錦給看得是迷迷糊糊、暈頭轉向。她自己則像個木胎的菩薩,只有聽和看的份兒。
這一天晚上,母族這方面的親戚姨母舅母的還要留宿,陪著住一夜,好明早起來送嫁。
姨母和舅母都各帶了添妝的東西。
大姨母給了床新被窩,小姨母給了一張綢子被面兒,有看著的東西了,說不定還是她們以前的嫁妝。大舅母給了外婆留下的一個銀鐲子,雖然沒能夠炸一炸,色澤有些暗淡,但是,分量足夠,樸拙可愛;小舅母給的東西就有趣多了:一方繡了並蒂蓮的紅綢肚兜,兩雙繡了鴛鴦的鞋墊,還有一簇絹布攢成的花串。
小舅母的娘家媽是南方人,一手的扎花刺繡的好本事。在這個物質貧乏的時代,那布料和繡線,更費心力,還是她在南方的親戚給搜羅了郵寄過來的。
姜錦對那方肚兜稀罕的很,翻來覆去地看,心裡想的是,這要是以後自己做衣服,可以請小舅母向上面繡花,兩個人可以開個高檔的成衣鋪了。
姜娥看她那樣,笑她不知羞,一邊囑咐她快收起來,一邊又說讓她明天要穿著。眼裡促狹讓姜繡也看不過去,拍著二妹的頭,讓她別打趣小妹。
可是,小妹姜錦或許並不需要她幫忙,因為姜錦的臉上全不見羞色。她心裡又打鼓:小妹這到底是咋回事兒?真的沒有期待?
姨母舅母就和薑母擠在一炕上說話、歇息,姜繡、姜娥就陪妹子一夜。
小說里常說的婚前一夜母親要教導女兒床事,姜錦的上一世,母親也沒有這麼做過,只是在她到了年紀的時候,給她一本西方關於青春發育的書,訂婚後,教導她要保護好自己。
在這裡,她滿心以為當娘的會教導她,沒想到,教導她的是兩個姐姐。
兩人也並不是正兒八經的教導,只是在吹息燈後,談起新婚之夜的事情來。
姜娥向來潑辣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打怵,直接發起:「大姐,你那天疼得厲害不?」黑暗裡,也不知道姜繡臉紅了沒有,只沉吟了一會兒,就回說:「哪能不疼呢。你姐夫是個粗人,光知道使蠻力。崔兵倒是個周全的,應該讓你少受些罪吧?」把球又拋還給姜娥。
「嘁!周全啥。他就是個傻的,一開始總找不對地方,向我撒尿的地方沖,弄的我都要疼哭了,最後我實在忍不住,把他踹下了炕,他也惱了,我們兩人各自鑽被窩裡睡了,睡到半夜,他又開始折騰起來,這次好歹是找對了地方,弄的我一夜沒睡好。」
「哧---」
「笑啥笑!」姜娥從被子下伸到妹子被子裡,使勁掐姜錦一把,「到時候你也得有這一遭!」
「我是想起一個故事。說是有夫妻兩個結婚三年沒有孩子,父母都要逼男人離婚再娶了,男人捨不得媳婦,變買了東西去大醫院治療不孕,結果一查,女人還是個女兒身。」
「這是咋回事兒?」姜娥追問。
「原來,他們這三年一直走後門呢。」姜錦自己一邊說一邊笑。
「什麼後門?」話說出口,姜娥也反映過來,更下狠手的擰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