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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3:06:42 作者: 姜寧
    兩個外甥來了,趕緊的把睡了的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婦叫起來,升火燒水,又炒了兩個菜,把家裡藏的僅有的二斤老白乾都拎出來,和陳宵帶來的兩瓶酒一起擺上,又把陳宵帶來的罐頭也不留,直接打開當了下酒菜。

    程家就三個孩子,女孩子是老二,早出嫁了,大表哥比陳宵大一歲,有兩個孩子,小表弟今年剛十七,年前剛訂了婚,活潑調皮,還孩子氣的狠,就是帶著陳寶一起去偷看姜錦的那個。

    一晚上就聽他嘰嘰喳喳的說姜錦,臉盤那個白,身條那個順。末了還埋怨他姨家表哥早沒告訴他表嫂的妹子這麼漂亮。

    「就是告訴你,人家也相不中你!」陳寶果斷扎心。眼裡還蔑視的把表弟從頭看到尾。程表弟容貌長得還行,也是濃眉杏眼的,只是個子矮,還不到一米七,在一米八多的陳家幾兄弟面前,那就是妥妥的二等殘廢。偏他還很在乎,說一次蹦一次。

    「矮咋了,咱這叫濃縮的精華!誰像你,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兌完了陳寶又兌陳宵,

    「不管咋說,我可還年輕著呢,俺倆年齡相當。三歲都一個代溝了,三表哥比人家整整大了八九歲,隔著三代人呢。」

    「你胡呤啥呢?!」程舅母拍兒子頭一下,

    「你這都訂了婚的,還跟你表哥瞎咧咧,小心彩鳳聽到!」

    程表弟立馬就蔫了,他的未婚妻宋彩鳳是個有名的利落人兒,眼裡揉不得沙子,剛才那些話要是傳她耳朵里,退婚都是輕的。退婚他又不能娶姜錦,豈不賠大了?

    兩人在舅家喝到十一點多,程舅母是個周到細緻的,又把姜錦的情況和陳宵給細細的說了一遍。這幾天她一點兒也沒閒著,雖然是姐姐介紹的,她還是花了功夫又打探了一遍。再次確認,那個姜錦確實是個好的。

    「人閨女是個文靜的,不多言多語,也不瘋瘋鬧鬧的,雖說前頭和知青訂過婚,也是那知青追的她,兩人之間也是清清白白的。這個你放心,要是不清白,你姈子我也不能給你說。給她說親的不少,條件還都不錯。只是人家閨女說了,要找個身高體壯,容貌好看的。小閨女家喜愛顏色也不算大毛病,你娘,你嫂子們不也都是這樣?就是這家子是疼孩子的,這個老生閨女就更疼,念書念到十五六,初中畢了業,也沒有好好的下過地,受不了累。以往的衣服啥的還是她大姐給做,估計不是個手巧的。你們年輕人娶媳婦就看臉,可這女人性子好,能幹也不能少。這要是真的成了,你得有個算計,她一個人可能沒法在家過。你家那情況你也知道,要是真放她在家裡伺候你們那一大家子,人家娘家肯定不干。你現在既然過來了,就跟妗子說,你是有個啥打算?明天我也好給人家個話。」

    「要是真成了,我就帶她去部隊,能幹不能幹的,我津貼不少,也不是養不起孩子老婆。但是,這事兒得我回了部隊看看情況再說。這幾年部隊調動挺頻繁的,我得看看下一步我們連隊到底是怎麼安排的。這要真的是再進越南,也沒有把她一個人留在軍營里的道理。」

    「中。我就把話給遞過去,你自己也搗飭的精神點。小閨女好顏色,你就好好打扮打扮。」

    「三表哥還打扮啥啊,就他那黑樣子,往那兒一站,指定把人家閨女嚇傻了,哪裡還敢看?」

    陳宵五官是挺好的,額滿鼻直,並不是像姜槐那樣的濃眉大眼的粗樣,而是劍眉鳳目,眼裂挺長,微微一收,有種人很害羞內向的感覺,又有一種男女通吃的媚。眼睛一瞪,又有種忠厚老實的直爽可信樣兒。只是入伍八年,又在熱帶地區呆了四五年,早就黑的冒油了,再加上年齡閱歷的增加,官職的漸升,讓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根本很難去注意他的五官。

    陳家兩兄弟在舅家喝酒喝到十一點多,這才酒滿情濃的出來。

    月亮已至中天,又大又亮,沒有一絲烏雲。

    陳寶的酒量沒有三哥的好,有點醉意,腳下不時的打絆。陳宵拽住他的胳膊,扶著他。陳寶的半個身子靠在三哥身上,腳步機械的邁著,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還是不停的嘟囔:「三哥,我真替你高興。小嫂子不錯,你無論如何也得娶回家來。」

    一會兒又嘮叨:「這次一定得成,你媳婦耽誤了,兒子也耽擱了。三哥,都怪兄弟們沒用。不過,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干,絕不拖累三哥。咱家拖累了三哥七八年,也是時候靠自己了。」

    雖然喝得有點多,思路和語言倒也清晰,不是醉話,應該是借酒吐衷言。

    陳宵心下里一片的溫暖:這小弟,還是他的小弟。前面那個小弟,是生理上的;後面的小弟,就是情感上的認同了。

    等以後有機會,給小弟找點兒事兒干,能拉撥出一個來是一個。

    父母他是要養的,可是,這些兄弟們他是沒有義務也沒有能力的,這得靠他們自己立起來。

    好在現在政治形式大有好轉。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人人都有私心,位置決定腦袋。

    ☆、靠天靠地靠祖上,不如靠自己

    兄弟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家。

    陳父陳母還沒有睡,一個坐在桌前抽著汗菸袋,一個就著燈做著針線活,陳寶和娘打個招呼,回自個兒的屋了。陳宵從背包里另拿了衣服,在院子裡摸黑洗漱了,在客廳摸黑換了,又把換下來的洗乾淨,晾在院子裡的繩上,這才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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