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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56:13 作者: 裙袂
    「是嗎?」容嬸將目光放在枝枝身上,也感嘆道:「從前見的還是個小嬰孩,現在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

    兩人一邊回憶往昔,一邊給衣料結了帳,容嬸很客氣地給了他們一個最低價。

    林氏微驚,她在店裡做過,是知道這些的成本的,可她見容嬸給的都是成本價了,一分錢也不賺。

    「容嬸,你這價格還做不做生意了?」林氏提醒道。

    「嗐。」容嬸嘆口氣:「我這生意本就做不下去了,前些年還好,這兩年店裡生意越來越難做,顧客要求越來越精細,偏我這裡繡娘越來越少,現在都沒什麼人來了。」

    「你現在來這裡,說不定是見我的最後一回了。」容嬸說著指了指門口貼的告示,「我賣完這最後一批就要回老家了,這鋪子也打算轉出去的。」

    林氏聽了卻心動了一下,「你要轉出去?」

    「是啊。」容嬸點頭,忽然瞥林氏一眼,察覺出了她的想法,「你莫不是想……」

    林氏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她初遷來縣裡,確實想謀個營生,但具體做什麼,還沒有想好,成衣鋪子倒是她的老本行了,若是真接手起來,也熟悉一些。

    不過,這事她還需再思量一下。

    *

    林氏走在回去的路上還是唏噓,當年縣上最紅火的鋪子如今都做不下去了,可見這麼些年變化有多大。

    對於她想盤下店的打算,枝枝是很支持的,林姨女紅巧,繡活好,經營這家鋪子,也不怎麼費到腿腳,而且枝枝自己也從親娘那裡學到過不少本事,也可以幫上林姨。

    謝翼倒是不置可否,他的想法,家裡的存銀已經夠安穩一輩子了,何況他這些年讀書以後也會為官,實在不必再費心思去謀營生,不過既然母親想做,他肯定也不會多言。

    三人在路上便已經商定出了盤下這家店的打算,林氏卻想著,當年那麼紅火的店如今式微,必定有什麼原因,她還是要先找個機會去縣上別家的成衣店看看,比較一下究竟差在了哪裡。

    三人拎著一個上午採買的大袋小包回到榕溪巷子,正準備進門,卻看見自家院子門口站著一位玉面郎君。

    謝翼一見那人面色就變了,連步走過去,沉著臉壓低了聲音:「沈之恆,你怎麼來了?」

    沈之恆眨著無辜地雙眼:「我自然是來你家拜訪謝伯母的啊。」

    謝翼正要衝她發怒,讓她趕緊滾蛋,卻聽到身後母親溫和的聲音:「阿翼,這是你同窗吧?」

    沈之恆也是個會看眼色的,趁著謝翼一個不注意就跑過去,又攙扶林氏又幫林氏提了東西,客氣笑道:「聽聞謝伯母遷來,我便想著要上門拜訪一下,我是敬辭兄的同窗,伯母喚我之恆即可。」

    這小公子一看上去就溫潤如玉一般,跟謝翼之前那些狐朋狗友很不一樣,林氏看了心裡也滿意,當即便將沈之恆請進屋喝茶,謝翼攔都攔不及。

    沈之恆也才看到一直跟在林氏身邊的枝枝,見這姑娘氣質純淨溫柔,眉目更是清麗無雙,她的眼中不禁帶上了探究的神色,試探問道:「這位是……」

    謝翼一見沈之恆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她那目光直勾勾地往枝枝身上瞅,一點都不避諱。

    謝翼生怕沈之恆這貨真對這丫頭看上了眼,又生出些纏亂不清之事,便連忙擋在了兩人之間,對著沈芷荷沒好氣道:「她是我家丫鬟。」

    第二十二章 孤男寡女

    枝枝愣住了,沈之恆也愣住了,詫異地盯著枝枝,這姑娘衣著舉止都是不凡,怎麼會是丫鬟?

    林氏伸手敲了謝翼一下,不滿道:「怎麼說話呢,你把枝枝當丫鬟?」

    她說著對沈之恆一笑,介紹道:「這是阿翼他妹妹,枝枝。」

    「原來是謝姑娘。」沈之恆點頭致意,同時在內心也鬆了口氣,是妹妹便好。

    她差點以為……是什麼未婚妻。

    枝枝出去倒茶,林氏坐下來和沈之恆寒暄,林氏一聽沈之恆還是夫子的「兒子」,心中更是歡愉了,當即便對兒子叮囑要多向沈公子學習。

    謝翼在旁冷嗤一聲:「……他倒是有那個本事。」

    沈之恆面色僵了僵,很快恢復如常,又和林氏繼續閒話起來,看見林氏帶回來的大包小裹,問道:「伯母這是從街上採買回來?」

    林氏一笑:「是啊,我和枝枝初初遷過來,家裡很多東西要添置,今日便上集市採買了一通。」

    沈之恆聽著眼睛一亮,起了興致,「伯母早說,這事應該找我才是,我自小便在東吳縣長大,對這縣上的集市和各個鋪子都可熟悉了,若是我帶著伯母,保准買到最合算的東西。」

    她說著就看到了林氏在成衣鋪子裡給枝枝挑的那幾塊料子,道:「我若猜的沒錯,伯母這些衣料,是在城東柳花巷那家鋪子買的吧?」

    林氏微驚:「這你都能看出來?」

    「那是自然,我對成衣鋪子可是最熟悉的了。」沈之恆說起來侃侃而談:「其實這家鋪子不算太好,伯母下次可以去城南的翠衣閣或者是朱雀街的玉繡坊,那裡的衣料才是當下最時興的。」

    謝翼神色怪異地看了沈之恆一眼,難怪他老覺得這人不太對勁,看來賀聞天有句話說的沒錯,這小子果真是個小白臉,對女人的東西研究得那麼透徹。

    他甚至坐的遠了些,生怕被這小白臉沾染上什麼糟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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