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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52:53 作者: 非桃
聲音有些喑啞,「不許後悔。」說完便堵住了孟於盼的唇。
孟於盼腦子仿佛死機了,一片空白,被動的附和著,直到感覺缺氧,才想起來推開阿良。
他眼神堅定,低沉道:「阿盼,我們成親吧。」
孟於盼還沒從缺氧狀態緩過來,有些疑惑,「我們不是已經……好!」在對上阿良眼神時,明白了。
高大恢宏的大殿,金龍盤柱,連瓦角都是鏤空雕刻,穿著朝服的文武百官,恭敬跪拜著迎接天子儀駕。
新皇從儀駕上穩步走下,緩緩登上白玉石階,容傅穿著明黃色的龍袍,上面繡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像是隨時能衝出來,翱翔天地間。
一雙桃花眼被冠冕上搖擺碰撞的珠簾遮在後頭,渾身散發出尊貴而又威儀的氣質,和幾月前,那個喜歡逗趣調笑的青年截然不同。
容傅坐上龍椅,雙手擱在兩側的龍頭上,百官待他坐定後,魚貫而入,沒有一個人不帶著敬畏,畢竟這位新帝狠辣的手段,可沒人想體驗。
幾月內,以雷霆手段鎮壓有異心的官員,不服者皆斬,手握三軍虎符,凶戾的性子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暴君轉世。
可他偏偏又有朝堂上人人稱讚的七皇子鼎力相助,說他是紫薇星君,帝王之象,七皇子甘願稱臣,一番話便安定了百官之心。
孟於盼也問過容沛為什麼不自己稱帝,他只說:「容傅此人深不可測,不可小覷。」
她似乎也明白了,不再過問,反正他不對他們下手,那便安的一日是一日。
之後再見容傅,他面上似乎還是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和他多呆一會就會冷汗涔涔,孟於盼一般都避著他走。
這次來宮裡,要不是封賞誥命必須到場,她才不會來。
孟於盼招架不住一群官家女眷的熱情,尋了個藉口偷跑出來散心,沒想到轉著朱安著,失了方向,竟走到一處連守衛都沒有的破舊宮殿處。
與其說是宮殿,不如說是院落,透過半掩著的門縫能看見裡面是有人住的,精緻的花草被打理的很漂亮,其手藝都能與皇室名匠相媲美了。
可這和諧的景色卻被門上一道道鏽跡斑斑,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鐵鏈破壞了。
院子裡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裡面的人正在做活。
孟於盼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會住在這樣一個極其矛盾的地方?
她向前走了兩步,才只來得及看見一雙雪白的腳沒有穿鞋,正晃蕩著,腳腕上面扣著玄黑色的細鏈,細鏈很長,看不到頭,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
容傅龍袍還沒換下,一看就是剛從大典上逃出來的,笑嘻嘻道:「七嫂不去和官眷們探討如何相夫教子,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孟於盼看著他的笑容,背脊發涼,趕忙移開視線,故作鎮定道:「這不是吃酒吃悶了,出來散散氣嘛!」
「陛下怎麼從大典上跑出來了,不怕那些官員又給你丟小本子?」打著趣,探明容傅來意。
容傅一點架子也沒有,言笑晏晏,「我這不和七嫂一樣悶著了嘛,再說那些老古董們正因為過幾日的祈雨祭選什麼日子,爭得臉紅脖子粗,哪有心思管我跑哪裡去了?」
「七嫂剛剛看到什麼了?」
孟於盼被他著突然發問,嚇得差點魂都飛了,迂迴到,「沒什麼,只是看到這些花草養的很好,想問問是出自哪位工匠之手罷了。」
容傅還想再追問,卻被正巧趕來的容沛打斷,「祈雨祭的日子還沒定,陛下跑這裡來做什麼?」
他聽見容沛的稱呼,擺出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七哥別陛下陛下的叫了,多生疏啊!」
容沛行了一個簡禮,將孟於盼拉到身後,「君臣之禮不可廢,陛下還請快些回到大殿。」
「好好好,我會回去,只是七嫂也要趕快離開哦,這院子裡囚著的,可是會食人心得妖魔!」說罷,還扮鬼臉去嚇孟於盼。
容沛拉起孟於盼的手,「陛下不必擔憂,臣自會帶著阿盼離開。」
容沛送她回到宮宴上,便去大殿了,說晚些來接她,要是覺得煩悶,也可以叫小廝傳些話來,斷不要再出去亂轉了。
孟於盼也不想給容沛添麻煩,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身邊的女眷們還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哪家胭脂好看,而她的心思還留在那座院落里。
那個景象給她帶來的感覺太過熟悉,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們三走時,沒人發現,院子裡精緻漂亮的白花,被灑上了溫熱的血,兩種極致的顏色碰撞,妖異絕艷。
那個躺在院子軟榻上的女人,身上仙氣飄飄的白裙都無可避免站上了血跡。
盛然抬手抹去嘴角發黑的鮮血,坐起身來,拖著虛弱至極的身體走回房間,翻出上等的筆墨紙硯,鋪開,慢慢寫到:
「容傅,我可能等不到你回來了,不能看見你穿上龍袍的樣子,真是可惜。我不怪你行事偏激,給我餵下毒藥,畢竟是我有錯在先,如果我不寫這本書,你也不會變成這樣,說到底,其實是我害了你。
我知道你前世過的很苦,被折辱打罵,遭眾叛親離,而這些都是我造成的,可我竟然還動了想殺你的心思,希望我以死能消你心頭之恨吧!
其實我剛被你的怨念揪來這個世界時,我每天都很害怕,世界上怎麼會發生這麼奇怪的事情,我也很恨,為什麼好端端的寫書,也會遭報應,憑什麼一個紙片人,還妄想改變已經既定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