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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52:53 作者: 非桃
    這些加在一起,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在出嫁吧!

    忽然顛簸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夫人請下轎。」

    一根纏了紅布的木棍探進來,挑開轎簾,一個穿著一身紅,頭上還別了個紅色頭花,大如盤的臉上糊著一層厚厚的白、粉,嘴唇塗的鮮紅,像剛喝過血一樣,身材有些肥碩的婆子出現在孟於盼眼前。

    笑的嘴角要咧到太陽穴上去,臉上的粉混合著被烈日曬出的汗水,滴落在地,只在臉上留下一道道白痕。

    婆子在看到孟於盼自己把蓋頭掀下來時,瞬間變了臉色,「你怎麼自己就掀蓋頭了?」

    說罷,從轎門口擠進來,艱難的伸出手把蓋頭重新蓋回孟於盼頭上,一把扯過她的手臂,把她從轎子上拽下來,動作粗暴。

    婆子扒在孟於盼耳邊,惡聲惡氣道:「我不管你怎麼解開的繩子,等下給我安分點,要是驚了誰,我就叫你知道我這巴掌的厲害!」說完還揚了揚手,嚇唬她。

    一下轎又恢復之前的笑臉,「還請夫人隨我步行入府。」

    孟於盼揉著被婆子拽疼的手臂,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心想,看來這嫁的不怎麼樣啊!沒有新郎來迎轎,還要從小門步行走去新房,這一看就是做妾的待遇啊!

    穿著厚重的喜服走了半天,孟於盼都快被這太陽曬暈過去。

    婆子突然停下腳步靠近她,將一個小竹筒塞進她手裡,語氣兇狠的小聲說道:「記得好好辦殿下叫你做的事,事成之後,好處少不了你的。」

    「不然有你好果子吃!」說完,把孟於盼向屋子裡一推,轉身走了。

    孟於盼被推的踉蹌一下,差點撲到地上,氣得一把將蓋頭扯下來連同竹筒一起扔在地上。

    這都什麼人啊!

    第47章

    」七哥當真不去看一眼?」一個穿著滾雪細紗, 身姿風流的男子跨進花廳,嘴裡調侃道。

    他口中的「七哥「正安坐在花廳主位上,一身低調的玄色衣袍, 略微一動, 上面細繡銀絲便折射出微光, 看上去矜貴無比。

    端起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茶, 淺嘗一口,撩起眼皮瞥來人一眼, 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容琢那邊送來的細作罷了,過幾日尋個藉口處理乾淨便是。」

    「七哥還真是十年如一日般清心寡欲啊,莫不是還在念著你那心上人?」容傅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戲謔到。

    突然感覺廳內氣溫驟降,像遁入冰窟一般。

    容沛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桌上, 』砰的一聲『茶杯應聲而裂。

    容沛也就是孟望良,自十年前孟於盼死後, 像瘋了一樣,被鄔州回到宮中恢復身份,多次立下大功,深得老皇帝欣賞, 又火速將鎮寧王府收入麾下。

    僅用兩年時間, 便與背靠賀蘭家的太子平起平坐,兩方勢力是朝堂上人盡皆知的針鋒相對。

    還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七皇子沒回宮之前有一個心上人,被太子殿下害死了, 所以七皇子才如此處處針對太子。

    太子也不是好惹的, 踩著七皇子的痛處,死命往他房裡塞一些, 長的與孟於盼相似的女人來做奸細,只是這些女人沒一個能進府一步。

    一些府里被買通的婢女,意欲勾引七皇子的,也通通被沉了湖,七皇子喜殘害女子的暴戾名聲也是這時傳出來的。

    太子如此,七皇子也不甘示弱,處處打擊太子勢力,斬他羽翼。

    因為這些事老皇帝多次大怒,為了一個已死的女人手足相殘,數九寒天的罰七皇子在殿前跪著,直到認錯才能起來。

    誰知這七皇子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天,就是不肯與太子和解,最後還是老皇帝服軟,反正他們斗不傷元氣,還越發奮力建功勳,老皇帝也喜聞樂見,不再管了。

    近日老皇帝身體越發不如從前,朝堂上的明爭暗鬥也是越發洶湧。

    幾日前,太子在宮宴上將了七皇子一軍,以延綿皇嗣為由向老皇帝請旨,賜下戶部尚書之女徐嬿做七皇子側妃。

    容傅一感受到冷氣,立馬意識到他說錯話了,七哥的心上人是個禁忌,誰也碰不得,連提都不能提。

    不然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仙君,分分鐘變成狠辣可怖的閻王。

    趁著容沛還沒發怒,趕忙轉移話題,遠遠的找了把椅子,正襟危坐,神色嚴謹道:「七哥,你想啊!太子平常那些把戲咱確實也吃透了。」

    「但他這回憋了這麼久才放出來的招,可不會就只是個女人這麼簡單吧?」

    容傅疑惑,「戶部尚書,那可是他最重要的臂膀之一啊!他肯讓徐府與咱們連下姻親?」

    容沛冷冷道:「徐嬿是假冒的,容琢想利用徐家這顆棋自斷一臂換我全軍覆沒。」

    容琢定是許了徐府保脫身,還有些誘人的好處,不然這老奸巨猾的尚書,怎麼可能答應這種搭上全府的事。

    「還是七哥通透!」容傅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又問道:「那可有打算?」

    容沛沒再說話,只是盯著桌上的碎茶盞。

    容傅心裡一驚,「七哥,我看見那送親婆子領著徐嬿到你臥房去了。」

    只見容沛臉色微變,站起身來一拂衣袖,大步往臥房走去。

    孟於盼被那婆子的態度氣的心梗,連連在紅蓋頭上跺上幾腳,沒想到動作過大,厚重的喜服勾住了一旁桌上的一個破舊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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