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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52:53 作者: 非桃
    孟於盼儘量聲音輕柔,不嚇著她們,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們只不過是進貨回程,途徑此處,見二位躲在草叢,遠處又有追兵,這才出手相助。」

    「我這……」孟於盼本來想叫阿良弟弟的,但是他好像不太喜歡,就改了口,「朋友,最是俠義心腸,愛助人為樂。」

    孟於盼看她們還是一臉防備,又加上一句,「救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大事。」

    聽完之後,前面那位姑娘,斂起面上防備,對著孟於盼道謝,「如此便謝過二位了,只是我們姐妹二人還有要事,先行告辭,日後若重逢,必有重謝。」

    說完,拉著身後的姑娘,就要走,卻被孟於盼叫住。

    孟於盼雙手撐在座位邊緣,身體前傾,一臉真誠,「兩位姑娘,這林子夜深,怕是會有猛獸出沒,不介意的話,可雖我們回店裡休整一晚,再出發也不遲。」

    她話音剛落,外頭就適時響起一聲狼嚎,嚇得那位長著狐狸眼的姑娘發起抖來。

    聲音帶著哭腔,輕輕盪著前面那位姑娘的衣袖,「姐姐我怕。」

    她姐姐望了一眼孟於盼,思索一番,抱拳,「麻煩姑娘收留。」

    第35章

    姐妹二人同意留下之後, 孟於盼拉她們到身邊坐著,又從包裹里翻出一些糕點,倒上些茶水遞給她們。

    兩姐妹中, 那位姐姐警惕性高, 婉拒了, 奈不過她妹妹實在餓急, 眼巴巴看著糕點,饞的砸吧嘴, 這才接下。

    孟於盼開始和她們搭話,儘量語氣溫和,「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們明日好把你們送回去。」

    這話還沒說完,那個年紀小些的女子, 猛地顫抖起來,鑽進她姐姐的懷裡, 手裡握著還沒來得及嘗的糕點,啪的掉到地上。

    姐姐輕撫妹妹的背,溫聲安慰,「不回去, 再也不會回去了。」

    把妹妹從懷裡扶正, 面對面,溫柔的用手替她抹去臉上淚痕,還有一些逃亡時沾上的泥點。

    姐姐眼神堅定,凝視著她, 「阿姊帶你逃出來, 就不會讓他們抓你回去,除非阿姊死了!」

    聽到這話, 妹妹哭的更凶了,抽噎著說道:「阿姊不會死的,阿姊不會死的。」

    她一直重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死命搖著頭。

    坐在她們身旁的孟於盼實在看不下去了,隨口扯的話題,沒想到她們反應這麼大。

    「姑娘不願想起,便不說,無事的。」說著,把之前那塊她們沒接的手帕遞過去。

    姐姐怔了怔,回身接過手帕,道了聲謝,給妹妹擦乾淚水,緩緩說道:「姑娘見笑了,我們姐妹是雙生子,家父好賭,輸光了家財就將我們賣到京城,給大戶人家做妾。」

    「我與妹妹趁那些人牙子喝酒時,打翻燭台,燃起大火,這才趁亂逃了出來。」

    她描述的雲淡風輕,聽起來不像大事,可觀察她妹妹的反應,每聽見一句就會顫抖一番,眼裡的恐懼是藏不住的。

    瞧著這兩姐妹年歲也就十六七,姐姐說話老成,若不看相貌,倒像是歷經風雨的婦人才會說出來的話。

    妹妹到還像個經歷了很多,卻被保護得很好的孩子,剛哭過,眼裡還蒙著霧氣,顯得那雙狐狸眼更加魅惑。

    孟於盼看那個妹妹實在害怕,伸手到方桌上取一盤糕點遞過去。

    她起先還不太敢接,看到姐姐點頭,這才接過去,道謝之後,小口小口吃起來。

    孟於盼聲音憤憤,「世上竟還有如此心狠的爹,到真是前所未見!」

    剛剛那姑娘接糕點時,衣袖滑落,漏出半截藕臂,上面青青紫紫的滿是傷痕。

    可見她們所受的苦難,遠不止描述的這些。

    孟於盼在腦海中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來,有哪位人物是有這般經歷的。

    只能開口問道:「還不知道二位姑娘如何稱呼?」這套到名字,再去查身份就簡單多了。

    既然是隱藏人物,身上肯定有故事,或許已經發生,或許還未發生。

    姐姐斂下眼睛,卷翹長睫在眼底遮出一片陰影,沉聲道:「母親去世早,父親沒有給我們取過名字,都是喚阿姊、阿妹。」

    「如今雖逃出了虎口,可卻也沒有去處。」姐姐嘆了口氣,「唉,我們姐妹還沒被賣時,就是替花樓里的姑娘在幕後唱歌。」

    「現在離開了花樓,這本事也沒了用處,不說我們了,還不知恩人如何稱呼呢?」

    這姑娘的確靈活,一句話的功夫,就透露出她們姐妹有唱歌的本事,沒有去處。

    又改了口叫恩人,這要是放在原身孟瑜曼身上,一準點頭就是要答應帶上她們,包吃包住,撈不著好處。

    她自以為摸清了孟於盼的脾氣秉性,殊不知是孟於盼不願戳穿罷了。

    她們也是可憐人,更何況留她們有用。

    孟於盼身體後仰,靠在車窗旁,開口回道:「姓孟名於盼。」

    眼裡透出驚訝,「沒想到二位還會唱歌,碰巧,我在豐郡有一家酒館,正好需要幾位有才藝的來捧場,不知二位可願?」

    「自然是願的,只是……」姐姐連忙點頭,說著卻頓了頓。

    「不妨直說。」孟於盼既然有心收留她們,就不會在乎那麼多,日後自己離開了,這間酒館還是要留下避撫大夥的。

    她沉下心,「只是我們恐怕不能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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