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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28:12 作者: 不見仙蹤
岳或慢吞吞地清洗畫筆,又慢吞吞地轉身回臥室,隨即抬眸便發現林是非已經「貼心地打點好」了一切。
畫架支得很完美,板凳離畫紙的間距就是平常岳或畫畫最能感到合適的距離,而林是非便同樣搬了把凳子在岳或旁邊,堪稱乖巧地坐著。
手裡還拿著調色板等一系列岳或能用到的東西,明顯是要讓自己充當他那個最有用的工具人。
看岳或從浴室出來,林是非頓時希冀地看向他。
「……」
在這股猶如邀請一般的眼神示意中,岳或頓覺壓力山大,但總體感覺卻又良好。
他心想道,畢竟只是畫畫而已,他最擅長了。
他們兩個的手機仍然被隨意地扔在手工具機沿,再沒有任何人打擾。
—
被掛斷電話後,岳釋給岳或重撥回去到第三通時,聽著手機里冰冷的機械女聲提醒道:「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
岳釋就知道自己肯定被拉黑了聯繫方式。
前所未有的怒氣在深沉的夜色中不可抑制地翻湧而出,讓他的整個胸腔都體會到了泛漲的疼痛,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和沈婉的婚姻還在存續期間時,岳釋作畫前如果實在沒有什麼靈感,就會喝一罐啤酒,有時候甚至只喝半罐。
他酒量不太好,酒精會迅速地淹沒他「人模人樣」時的清醒意識,繼而再讓他的腦神經陷入到「最直白」的時刻。
想怎麼發脾氣就怎麼發,想砸多少東西就砸多少東西。
所以喝完酒後他的脾氣非常不好,岳或小時候還被他嚇哭過好幾次呢。
又膽小又可笑。
但發完脾氣,岳釋整個人便仿佛都得到了「升華」,覺得什麼東西都能畫出來,靈感爆棚。
可他不能總是這樣「神經兮兮」的,他也不想再經歷一段尤其失敗的婚姻,想好好和未來的妻子安穩且美好地生活。
有了新開始,過去的所有就都會被丟棄,他會很愛自己的伴侶,也會很愛自己的孩子。
至於沈婉與岳或,全是無關緊要的人,永遠別來打擾他現在的家庭才好。
但沈婉嫁給了陳銘川,聽說她富太太的生活過得很不錯,岳釋有幸聽過幾次,心裡冷笑的同時,還只覺得嫉火中燒,沈婉這樣的瘋女人也能過得好嗎?
她不是應該去大街上要飯?
而如今岳或也明顯有了「利用價值」,岳釋在親手丟棄了親生兒子十幾年後,竟貪婪地想要他重新回來,讓他為自己所用。
但岳或真的太過分了。
岳釋身為一個知名畫家,今天晚上拉下臉來,要主動教他畫畫是多大的機會與恩惠,岳或竟然都抓不住。
還敢對他這樣口不擇言。
「嘭——!」
岳釋沒有喝酒,但他實在氣不過,抬起胳膊便把手裡的手機狠狠地砸在地上,小巧的金屬與地面碰撞而發出劇烈的動靜。
顯得又突兀又駭人。
不想學?多大的臉啊,岳釋心道,他還不願意教了,但他非要等著看,岳或到底能畫出什麼鬼東西出來。
對他老子都敢不敬的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還留著幹嘛?
不得讓他哭著求自己原諒?
想到岳或以後說不定會後悔拒絕了他在畫工上的教導,更後悔對他的不友好態度,而回頭求他原諒的場景,岳釋便又覺得自己舒服了。
他嘴唇微咧開,甚至想要開心地低笑出聲。
臥室里剛哄完岳含舒睡下的許靜葉,聽到書房的砸東西動靜後,沒忍住躡手躡腳地來到書房門前按下把手探進半個身體,想看看岳釋發生什麼事情了。
待看到他臉上那抹有點嚇人的笑容時,她當即蹙起眉頭,壓低聲音說道:「岳釋,都九點多了你幹什麼呢?天天畫個畫搞個藝術,真要把自己搞神經嗎?」
兩個人已經結婚八年,岳釋和沈婉離婚還沒三天,他和許靜葉就扯了結婚證。
往常許靜葉也會這麼和岳釋說話,反正對方又不懂畫這個東西,只能看出好不好看,說了也就說了。
她可沒像沈婉那樣情緒過激到弄壞他的畫作,誇獎的話還時常脫口而出。
是個好女人。
可岳釋剛剛才被林是非諷刺過「上不了台面的垃圾」,他的情緒此時正是處于敏疑的特殊階段,這種話讓他當場就爆炸了。
他的畫任何人都沒有資格進行評判!
岳釋幾乎有些反常地從椅子上猛地站起來,臉色很冷:「你說什麼?」
「你說話注意點兒!」
結婚的這些年裡,岳釋一直都在跟許靜葉說,他和沈婉的婚姻失敗絕對不怪他,只怪沈婉。
他長相好,自小便有在紙上作畫的才華,二十幾歲就在藝術圈子裡步入正軌,事業從未經歷過低谷,永遠都在向上走,名氣大到國外。
誇張點說,喜歡他的男人跟女人幾乎能排到天邊。
岳釋快活了半輩子,始終都活在被無數人追捧的高位中,但就是他這樣的男人,沈婉都不知道珍惜。
但也正是被捧習慣了,所以稍微幾句不好聽的話,就讓他覺得深受侮辱。
心氣都不順暢。
不過他為了不再重蹈覆轍失敗的婚姻關係,這些年從未和許靜葉紅過臉,做的就是全心全意愛護家庭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