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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40:26 作者: 一礫沙
    「你就算真是狐狸精,也是我心甘情願讓你采陽補陰。李儋元摸著她的臉頰,突然想起,若是讓她穿上女官的衣服,坐在那兒陪他讀奏章,只怕更是要銷/魂/蝕/骨,越想心越癢,又壓在她臉旁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多試點花樣。」

    安嵐心說:你的花樣還不夠多嗎。可當李儋元吩咐人把女官的衣服送進來,纏著她直接穿上,安嵐覺得羞恥又好奇,正遲疑著要不要試試看,突然眼珠一瞪,質問道:「你是怎麼想到這種事的?」

    李儋元答得十分坦然:「就隨便想出來的。」

    安嵐一挑眉,語氣越發不善:「可我聽德安說,右相給你那邊送去個侍中女官。」

    李儋元暗自叫苦,這德安怎麼什麼都和皇后說,雖說他問心無愧,但確實是因為方才那事來的靈感,這下可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安嵐見他露出窘迫表情,氣更不打一處來,德安和她宮裡的嬤嬤關係好,三不五時會來給她透點消息。女侍中的事她中午就聽說了,但根本沒當回事,在她心裡,阿元哥哥是皇子也好,是皇帝也好,他們都是一生一世的夫妻,她從未擔心過他會臨幸別人,所以也從不會在他身邊埋什麼眼線,或是隨身盯住他做什麼事。

    可今晚的事卻讓她很不舒坦,雖然他沒臨幸那個女官,可想起來讓她穿官服的念頭,難道不是心裡還掛念著。於是咬著牙把那疊官服抖開,冷冷道:「原來陛下喜歡這種型的,可惜我不喜歡,也沒興趣。陛下有興致,就找愛穿的人去穿吧。」

    然後她將外衣披上下床,轉身乜著眼道:「陛下是自己更衣,還是我讓宮女來幫您。外面風大,您可得穿嚴實點再回宮。」

    李儋元縮在床尾一臉委屈,這是大半夜要把他掃地出門啊,可憐他堂堂國君,得罪了夫人,就差沒被罰跪牆角了。連忙跳下床解釋道:「我對那人真的一點心思都沒,連她長什麼樣我都不記得,就是突然想起的念頭,我只想看你穿,別人穿我可瞧不上。」

    安嵐仍不解氣,乾脆不搭理他,繼續坐在桌前看吏部的冊子,李儋元急得在她旁邊繞來繞去,可不管怎麼討好都換不回媳婦兒的理會,瞅見旁邊掛著那惹事的官服,氣得拎起道:「你要看不順眼,我就讓他們拿出去燒了。」

    安嵐皺起眉,總算抬起頭,道:「好好一件衣服,燒了幹嘛,到時候被人說新帝登基後不知節儉,肆意浪費。」

    李儋元在她面前蹲下,嘆口氣道:「朕寧願被萬人唾罵,也不願受你一個冷眼。」

    安嵐被他哄得心軟了幾分,闔上手裡的冊子,仍是用不渝的語氣問:「那女侍中穿起官服很漂亮嗎?」

    李儋元滿心的冤枉,瞪著眼道:「我真的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了。」見她臉色稍緩,忙把人給摟進懷裡,裝乖賣巧:「只要你不氣了,怎麼罰我都行。」

    安嵐眼珠一轉,笑眯眯伸手擱在他脖頸上道:「陛下不是喜歡玩花樣嗎?我就陪你好好玩點花樣可好。」

    李儋元被她笑得一個哆嗦,總覺得有些不詳預感,可硬著頭皮答道:「好,今晚就聽憑夫人擺布。」

    那一晚,李儋元終於領悟到,原來皇后也是會玩花樣的,只是這花樣玩的……真疼。

    第二天上朝時,大臣們總覺得皇帝姿勢怪怪的,可也不敢多問,見他多坐了會兒就臉色發白,額上都冒了汗,又想著該不是舊疾復發,等下朝後,紛紛勸陛下注意身子,莫要太過操勞。

    李儋元一臉深沉地點頭,其實心裡苦得跟黃蓮似的,可還得照例去奉華殿看奏本,跟在一旁得蔣公公看他連轎子都不做,走路姿勢也十分彆扭,靠近一些扶著皇帝的胳膊,輕聲問道:「咳咳,陛下是不是生了痔瘡?」

    見皇帝的臉立即黑了,蔣公公只怕他是磨不開面子,陪著笑繼續道:「陛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最近的天太燥熱,這種事也是常有的。老奴這就吩咐御膳房做些清熱的粥送過去,還有,我老家有個偏方,敷敷就能好。」

    李儋元想來想去,這事越解釋越黑,生了痔瘡總比被皇后在床/上教訓了說出去好聽。索性由得他去準備。坐在奉華殿裡,正翻看了幾本奏摺,一股百合薏仁粥的味道便竄進來,抬頭看見端著粥走進來那人,屁/股又開始疼了……

    可臉上還是忍不住帶了笑,起身迎上去道:「怎麼還勞動皇后親自端過來。」

    安嵐把粥端過去放下,又讓他坐好,邊把吹著粥往他嘴裡喂,邊道:「今天想了想,昨晚好像過分了點,來看看陛下怎麼樣了。」

    李儋元被她餵了口粥,覺得十分受用,眯眼笑道:「沒事。就是……」壓低了聲道:「下次下手別那麼重,蔣公公今天還問我是不是生了痔瘡。」

    安嵐笑得不行,然後拖長了音道:「哦……那真是委屈陛下了。」她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將碗放下,繞到他身後問:「現在還疼嗎?」

    李儋元一臉委屈地靠過去道:「要不,你幫我揉揉。」

    安嵐瞪他:「這裡可是奉華殿。」然後又覺得心軟,靠在他耳邊道:「等回了寢宮,我再幫你揉。」

    李儋元聽得心花都開了,索性把她摟過來,坐在自己旁邊道:「那你陪我一起,你把奏本念給我聽,這樣很快就能批完。」

    「你不怕那群文官說你讓後宮干政?」

    李儋元一挑眉:「什麼後宮不後宮,皇后有幫我理政的能力和智慧,他們該覺得是社稷之福才是。」

    安嵐突然有些驕傲,這便是她的夫君,絕不會因為身份有任何芥蒂,所以才會支持她開女子學堂,讓女子也能和男子有一樣讀書甚至入仕的機會。於是認真地幫他讀著奏本,偶爾在他猶豫時給予些建議,兩人有商有量,眼看著那堆積的奏本就批了一大半。

    燭火融融,照著兩個依偎的身影,有宮女進來給香爐添香,見帝後如此琴瑟和鳴的模樣,也不由得生出些羨慕。在這深宮裡,多的是陰謀算計,哪怕是皇帝和后妃之間的相處,偶爾的溫馨或甜蜜,哪經得起時間的蹉跎,日子久了,醜惡便一點點冒出頭來,直到相看兩厭、防備委蛇。

    這一幕幕轉變,宮裡的人早已見慣,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對帝後,卻讓她覺得就能一直這麼溫情下去。腳步輕快地換了香,那宮女的嘴角忍不住掛起抹舒坦的笑,即使是在深宮當差,誰願成日見著的全是些齷蹉醜陋。也許如今這位新帝,真能給大越帶來些不同的氣象呢。

    安嵐不知那宮女的心思,揉了揉脖子又打開一份軍報,然後立即皺起眉來,李儋元連忙接過來看,臉色也漸轉凝重。

    這份軍報上稱,一直在關外蠢蠢欲動的木戎,前兩個月收服了周邊的部落,一鼓作氣向大越起事,如今已經攻過了兩座城池,沈將軍正帶兵死守平渡關,此次上報是讓朝廷趕緊調派糧草和兵馬去支援。

    李儋元捏著這份軍報,重重嘆息一聲:「木戎這一起事,邊關的百姓又得經過不少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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