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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35:01 作者: 西的一瓜
    許知行捏了捏眉心,將狀態稍作調整,便驅車去了醫院。

    他從車庫出來後回頭看了一眼公司門口,不少人堵在那裡,嘴裡不斷吐出著傷人的惡語。

    他知道自己不算是個討喜的人,也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外人的看法,可他的心臟並不是鋼鐵做的,只是長久以來的生活經歷,讓他降低了期待值。

    從父母離異,各自組建家庭後,他就是個不討喜的存在,沒有被疼愛過的人很早就學會了將悲傷隱藏,難過有什麼用呢?

    就連當初被沈昂欺騙,他也很快讓自己調整過來了,第二天照常工作,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他的異常。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時間他幾乎在公司待到很晚,他怕回家後沒有人再對他噓寒問暖了,他也怕深夜襲來的孤獨感,會令他錯亂的以為世界上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醫院門口有不少粉絲,手裡捧著鮮艷的花朵。

    她們對沈昂訴說著深沉的愛意,並大聲喊著讓沈昂照顧好自己,罪人一定會罪有應得的。

    只是他們被身材壯碩的保安攔在了外面,不同於在公司的那一批人,一個勁的辱罵想往裡面闖,醫院外的粉絲臉上流露著心疼,且有秩序的站在外面,沒有給醫院造成困擾。

    原來這就是愛與憎的區別。

    許知行嘴角扯起一個極其難看的笑,他推開了沈昂的病房,與他的焦慮是完全相反的狀態,沈昂悠閒的用未受傷的手捧著一本書,裡面畫著令人面紅耳赤的圖案,聽見門被推開了,才將手裡的書本放下。

    晨曦透過窗覆在了青年的臉上,看起來溫順又無害,經過別人口中所說的那些潛規則的青年,在看見他這個惡人後沒有絲毫畏懼。

    就仿佛早就知道許知行他會過來,沈昂道,「你來了。」

    「昨晚是你的朋友打電話讓我過去的,後來你是被玻璃劃破手了,我才送你來的醫院。」許知行道,「這些和網傳的並不一樣,你澄清一下吧。」

    沈昂言語無辜道,「我昨晚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

    「你!」縱使反應遲鈍,他也知道了,這些都是沈昂一手策劃的,他真沒想到沈昂居然惡劣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我也相信你不會像網絡上傳的那樣,只是這件事情不處理好,恐怕也會影響到星火娛樂吧,江晟承不是想討好你麼,我正好給他這個機會。」

    許知行氣得全身都在顫抖,「你想要什麼?」

    沈昂笑了笑,道,「許哥,你好久沒給我咬了,我還挺懷念的。」

    51.不知足

    手指在掌心留下深淺不一的指印,許知行只覺得羞恥,他未想到,沈昂如此算計他,卻是為了做這種骯髒的事,倒也是可笑,以前他居然會為了令對方歡心,不顧臉面的主動。

    青年深邃的目光令他如芒背刺,神色和緩的好似等待收網的獵人。

    沈昂好整以暇道,「你還是先把門關上吧,免得等會被人看見了不好。」

    許知行很快的將利弊權衡,他手下的藝人不少,如果醜聞繼續發酵下去,到時候公司對公司形象也會造成嚴重的影響,在來的路上他就思考了許多,也做過最壞的打算,但心底卻是抱有一絲僥倖。

    他從心底生出一絲無力感,嘴角瀰漫出一點笑意,「你不是嫌棄我老么,苦心積慮這些,就是想讓我做這種事?」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沈昂人畜無害的笑了笑,「但是你對我太絕情了,還總是勾引別人,令我生氣。」

    喜歡這類令他欣喜過的詞彙,如今聽得他一陣噁心,不想再做無畏的交談,許知行問,「我幫你了,你就發通稿澄清麼?」

    「當然。」

    當愛意不再存在,這種事情就變得屈辱和痛苦。

    沈昂是單人病房,窗簾和門都被緊密的閉合,燈光卻是亮得刺眼。

    許知行的嘴角幾乎磨破了皮,一顆心臟也仿佛被血肉淋漓的翻攪,這是他曾經唯一愛過的人,也是他曾經回想起來都會覺得被暖流充實的人。

    門外傳來敲門聲,令他神經緊繃到極點。

    沈昂卻壓低了嗓音道,「繼續。」

    見門內一直不出聲,外面的人道,「沈昂,你到底在不在?」

    「等我一會。」沈昂對外面的人道,嗓音不自然的暗啞,但凡有心之人仔細想想,都能清楚裡面在做什麼。

    「……臥槽!沈昂!你厲害!昨天給你點少爺你不要,這會居然背著我們一個人吃獨食!」

    聽見門口的話,許知行仿佛是習慣了,他沒有像初次那般驚愕,他只覺得整個人從頭到腳的麻木了,他後來清楚了盛世是什麼場所,沈昂過去,怎麼可能是單純的因為思念他而醉酒。

    等到房門被打開,孫浩海看見過來開門是他,緩過神來以後,驚嚇得看向沈昂,「靠,這次六個月的賭約不會又是你贏了吧?」

    他們再次打賭,賭的就是六個月之類許知行會主動獻身。

    「我什麼時候輸過?」

    孫浩海「嘖」了一聲,道,「你厲害,我豈不是又得賠。」

    他就是看網絡上瘋傳沈昂受傷了,覺得離譜才來醫院瞧瞧,不得不說被沈昂盯上的人確實倒霉,孫浩海以往在各大年會上看見過許知行,雖然未有交談,但好歹也是一副運籌帷幄的冷淡模樣,還不曾看見過許知行如此狼狽,眼睛被憋得通紅,潔白的脖頸好似被人掐過一般,殘留著兩道鮮紅的手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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