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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34:35 作者: 暮行也
    箬竹心裡搖頭,沒想到景問筠這人居然還挺霸道。

    只是親一下而已,就給她灸上「他的人」這個烙印了。還有不准她死這句信誓旦旦的話,自然誰都不想英年早逝,可黑白無常都來勾魂索命了,難不成區區凡人還有那樣大的本事,從閻王手裡搶人?

    等等……

    不對不對,她怎麼又弄混淆了。眼前這只是道幻影而已,根本不是景問筠本人。

    既然是幻影的話,說話不著邊際就相對可以理解了。

    箬竹累極得再度閉上眼睛,任由黑白無常帶走她的魂魄。期間,身側似有灼熱溫度轉瞬而過,應該是跨過鬼門關了。再之後的事,為仙數千載,功過善惡自有判官執筆定論。

    生者懼怕死亡,死者便無所畏懼。她割捨下對景問筠求而不得的遺憾,放任自己睡去。

    若是有緣,投胎後未必不能重逢。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怡情(狗頭),虐絕對不會超過一章的,那什麼……苦盡甘來嘛,安啦安啦,準備下一章撒糖撒糖!

    第48章 道長的深情道(20)

    身子搖搖晃晃的,左右顛簸。

    頭暈腦脹,脾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攪,喉嚨還有些想吐。

    她忍了忍,終於是沒有忍住,俯身乾嘔起來。

    「喝口溫水。」一隻骨節分明如白玉無瑕的手,端著茶盞到唇邊。

    「謝謝。」箬竹下意識接過水,猛喝了兩口,稍稍壓下胃裡難受。

    她喝完,本能地再將茶盞朝來人遞迴去,而這一抬眼發現,眼前人竟是景問筠?

    箬竹長嘆出一口氣,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死後乘船過忘川河,都還心心念念忘不掉他。她重新閉上眼睛,突然,船隻翻過一個大浪頭,險些把她甩下去。

    意料之中的徹骨冰涼沒有襲來,她沒跌進忘川河,而是撞入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箬竹伸手掐了掐接住她的東西,有溫度的?軟綿綿的?是真實觸感?

    她驚奇地又捏了兩把,頭頂忽而傳來傳來低聲戲謔:「吾的腰,就這麼好玩?」

    箬竹點頭,摸著確實挺舒服的。但她旋即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有些對人不尊敬,於是趕緊搖頭收回手:「不好玩不好玩,我沒別的意思,也絕對不是饞你的身子,你別誤會。就是單純覺得,你摸上去,有點不像是鬼。」

    「吾當然不是鬼。」聲音道,「吾是你未過門的夫君。」

    夫君?什麼夫君?箬竹皺了眉頭,怎麼都走黃泉路了還有人占她便宜,真是晦氣。

    她一把推開那人的鹹豬手,想自行坐穩。誰知,今日的忘川河似乎格外波濤洶湧,她掌心剛抵上人胸口,力氣還沒來得及釋放出去,就又打來了一個波浪。

    好巧不巧,這回船隻隨浪濤傾斜的方向,正是男子那頭。箬竹本欲推他的動作,順勢成了撲倒。

    她將人壓在了身下,紅唇擦過。

    男子笑音愈濃:「才醒來,就這般急不可耐?」

    箬竹翻了個白眼瞪眼,這一瞪,她猛地清醒過來,這……這……這……

    這人當真長得和景問筠一模一樣啊?

    還有他身上的味道也相像得很,雖然鼻間縈繞的海水腥鹹味濃烈,可箬竹還是在與男子極近的距離內,聞到了淡淡的冷梅清香。

    「……我到底是死著還是活著?」箬竹狐疑地小聲嘀咕,伸出手用力捏了下臉頰,「……不痛啊,我就說肯定是死了,但死的怎麼會見到這麼像的景問筠,總不能是那個死腦筋跟著我殉情了吧。」

    「你捏的是我的臉,你當然不痛。」仿真版的景問筠扒拉下她在自己臉上為所欲為的手,轉而屈指往她額頭上彈了個腦瓜崩,「現在痛不痛?」

    「誒呦——」箬竹當即捂住額頭。

    痛,這下是痛的。

    所以……她沒死?她還活著!

    神他喵仿真版,這就是景問筠本人?!

    她這才後知後覺觀察起周圍的陳設來。

    她左手邊是一張床榻,被褥垂落下來,有一半掉在地上,應當是她醒來之前睡過的。右手邊是一張桌子,上面擺著茶壺與茶盞,那隻空了的木質茶盞是方才景問筠遞來給她喝的。總體來看,這是一件普通的屋子。

    而抬頭往前瞧,是天光照射進來的地方。箬竹一眼就看見了屹立在甲板上的桅杆,還有掀起的陣陣白色海浪。

    這樣看來,她現下是在一艘大船上?

    船隻行駛在海面,而非忘川河上。

    認識清楚後,箬竹當即就要從景問筠身上起來,這個將人撲倒壓在地板上的姿勢,實在太詭異彆扭了。

    她手肘撐地,剛要使力,腰身驀然被有力的臂彎一摟,是景問筠又重新將她按回了原來的姿勢,甚至兩個人離得更近了,四目相對。

    「怎麼,破了吾的無情道就敢死?親完吾就想跑?」景問筠如夜深黑的眸子盯著她,唇角噙著一絲笑,「以前怎沒發現,你膽子這般大?」

    「我沒想跑,就是覺得這樣子有點難受。」箬竹小聲辯解。

    「既如此……」景問筠頓了頓。

    箬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比剛剛那兩下洶湧的浪潮扑打幅度更大。再抬眸,景問筠那張清逸俊顏就出現在了她上方,披在背後的長髮從肩膀垂落下來,隨著船隻顛簸摩擦在她脖頸,又麻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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