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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34:35 作者: 暮行也
箬竹嘗試跟她們講道理:「修無情道又不是出家為僧,身邊有個人陪怎麼了?再者說,娶妻成親而已,又不一定非要和妻子有多深厚的感情。」
合歡宗女修輕蔑大笑:「管他有沒有感情,這無情道一旦娶妻了,還配叫無情道嗎?倒不如陪我們姐妹快活一番,興許還能增進修為。」
箬竹被她們氣得直跳腳,她今日算是見識到合歡宗女子的百無禁忌和過分大膽了。
但她還沒忘記,自己和景問筠剛從畫中境出來,如今要去找暗中設計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救那些和箬竹一樣被剝離去天魂地魂的尋常凡人的性命,不應該和這群見色起意的女弟子糾纏太久。
她拽了拽景問筠袖子,暗示他要不再霸氣出招一次,把人打趴下,速戰速決算了。
景問筠拍了拍她的手背,箬竹以為他要拔劍了。
下一瞬,箬竹只覺肩膀搭上一片微涼,她聽見景問筠一本正經的聲音從耳側傳來:「吾確實有夫人了,並且與內人夫妻恩愛,伉儷情深。」
他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箬竹覺得自己被扯得朝景問筠懷裡靠了靠。
又聽他低沉聲音從頭頂傳來:「夫人,你說是吧?」
突然,不遠處響起一道甜膩的笑聲,像是浸了蜜糖粘在空氣中,將清晨薄霧都粘在一起。
「本座竟不知,才兩日不見,姐姐居然已成為景道長的枕邊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景問筠:看,她不忍心閹割了我,她覺得會影響幸福(諧音字)生活。綜上所述:她好愛我!
第43章 道長的深情道(15)
合歡宗女修紛紛收劍轉身,站列成左右兩排,朝來人尊敬躬身,嘴裡整齊劃一地喊道:「宗主。」
箬竹本來還停留在景問筠摟抱她動作上的注意力,頓時也被轉移走。
那女子甜膩黏嗓的柔媚聲音她並不陌生,再加之一聲親近的「姐姐」,除了小青蛇,箬竹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果不其然,從眾弟子身後走上前的人,正是昨夜寺廟中與他們分別,口口聲聲說著要回妖界的花青。
她身著和其餘合歡宗女修相似的紫衣,只是那身紫,比旁的人要更深些,衣襟袖口包括肩披的繡樣花紋也更繁雜些,用以凸顯出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
箬竹盯著她那張濃妝艷抹的臉,眼角黛粉的色調偏青,心說這幅容貌倒是更符合她蛇妖氣質。只是,這人緣何進了合歡宗,又憑藉甚麼本事做了合歡宗宗主?
姻緣簿上清楚記載著,花青是被景問筠一劍刺傷後,僥倖存活,為了在人間苟全性命才入的合歡宗。可此番在箬竹的幫襯下,景問筠並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花青的舉動,按理說,小青蛇似乎沒有理由突然與合歡宗同流合污。
至於合歡宗宗主的聲名,箬竹曾聽景問筠提過一嘴。
猶記得當時景問筠提及此人的用詞大多是貶義,譬如陰狠狡詐,心術不端。唯一能勉強稱上褒義的誇獎,也就只有修為高深莫測這一句。
是了,箬竹想起來,景問筠同她說起合歡宗宗主修為極高那晌,正是景問筠發覺自己丟了畫卷的時候。
而緊接著,花青就不見了蛇影。他們尋到寺廟中後,花青又給了景問筠一幅畫。
好巧不巧,那副畫將他們吸入畫中幻境,欲將他們困在其中。
幸而兩人反應不算太遲鈍,及時破了畫中境讓自己的天地二魂歸位。只是……從畫中境出來後,他們身處合歡宗後山,又再度遇見了揚言已經回妖界的花青,還被眾弟子尊稱為宗主。
這世上哪有這麼多巧合,箬竹几乎是在瞬間理明白了所有事。
花青本就是合歡宗宗主,化作可憐小蛇妖接近景問筠是為了得到景問筠的天魂地魂,煉製成丹。畢竟用她們合歡宗的話來說,修無情道者,元陽最純正,最宜增進修為。
而在當今世間,無情道修者皆為捉妖師,她借用妖的身份,便最容易接近景問筠。
所以,花青在他們面前的柔弱是假,對她明言喜歡景問筠也是假,甚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假。只有用畫卷困住他們,饞景問筠的元陽才是真。
事實真相和姻緣簿上所寫大相逕庭,箬竹難想明白為何會有如此不著調的差距,但她又隨即想到。類似的事,並不是第一回 發生了。
她先前跌落人間那次,便是進入了光陰倒退三十年的位面重現,劇情亦是崩塌得厲害。此處光陰更是重塑回了五千年前,時間更久,與原有軌跡偏離多些,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箬竹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要拿回她天地二魂的魂陽,還有救出那些同被合歡宗迫害的尋常百姓。
「果然是你。」景問筠同樣猜到了因果。
他聲音依舊平靜無波,聽不出憤怒或厭惡的情緒。而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方才收了的長劍,再度出鞘,劍尖直指花青,在她塗脂抹粉的臉上反射出一道凜凜銀光。
僅一個動作,將景問筠語氣中沒有的慍意,都宣之於眾。
能直接動手解決的問題,他素來不喜多費口舌。
合歡宗諸女修見景問筠靈劍出鞘,同樣拔劍相向。雙方對峙,氣氛劍拔弩張,只要誰手中的劍,再前進半分,就必得見血。如此場面之下,花青卻笑了。
笑得輕鬆愉悅,笑聲鈴鈴入耳。
她道:「本座勸景道長還是先把劍放下,你們如今身處我合歡宗地盤,周圍皆是我合歡宗弟子,縱使景道長修為再高,以一敵百又能討到什麼便宜?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