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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34:35 作者: 暮行也
    箬竹在心裡默默哀婉嘆息一番後,點了點頭。

    她理解的,年紀輕輕就患了這樣見不得人的病,小皇帝自己肯定也難過得緊,不願吐露,所以用她身染風寒來推脫搪塞。

    而且人族男子頗要面子,池惟青又是最高高在上的那個皇帝,心理負擔重,約莫是想下回吃些藥,再掙面子。

    箬竹想明白後,甚是善解人意地略過這個話題。

    她深諳既然愛一個人,就要包容接納他的全部,包括疾病和缺點。不就是不行嘛,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等她向連翹討些天族秘藥,補補大抵就好了。

    她隨之坐起來,拍了拍被壓褶的衣襟,盤腿而坐:「陛下還沒告訴我,今日和司鈺柔在紫宸殿待了大半天,都做了些什麼,聊的可還投機開心?」

    池惟青側頭看見剛被他吻過的紅唇水盈盈微嘟,低笑:「醋了?」

    「嘁,才沒有。」箬竹否認,「我不過是好奇,司家小姐名門閨秀,而陛下卓爾不群,應當很聊得來才是。」

    池惟青饒有興致看她:「還有呢?」

    「什麼還有?」箬竹問。

    池惟青道:「除了剛剛那句,還有什麼想說的?」

    箬竹抿抿唇有些不自在:「不像我這種鄉野間出來的女子,只會吃喝,陛下想尋個和我的共同愛好都難。」

    「不難。」池惟青認真道。

    「什麼?」箬竹一時沒懂。

    池惟青目色溫柔:「朕最大的愛好就是你,不難尋,更不用尋。」

    箬竹被他過分直白的目光盯得斂眸,心底忽就有些暖意,連鑽過門窗縫隙吹進來的冬日夜風,都不覺得冷了。

    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變得這樣容易動容,只是池惟青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在她心底盪起漣漪,乃至自己心上人很可能不行……不對,可能很不行這樣影響終身的事,都覺得無甚要緊。

    走神間,聽見池惟青又道:「你只聽說司鈺柔在紫宸殿中待了大半日,有沒有聽說,朕早朝後,是留了司易一同回的紫宸殿。」

    箬竹問:「……所以?」

    「猜猜看?」池惟青故意賣關子。

    箬竹撓頭:「所以可見宮中流言蜚語都有斷章取義的毛病,不靠譜?」

    池惟青:「……你要這樣說,也對。」

    箬竹若有所思:「那照這個說法,宮中隱有秘傳說陛下對貴妃甚是喜愛,這話也不靠譜。」

    池惟青微哽:「……這個靠譜。」目光瞥見她嘴角強壓住一點悄咪`咪的笑意,忍不住就伸出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小做懲罰:「你啊,什麼時候竟也學會這樣套朕的話了?」

    箬竹朝他吐了吐舌頭:「一直都會。再說了,分明是陛下從來沒有說明過。」

    「你想聽?」池惟青挑眉。

    「一般般吧,就隨便說說,也不是很想。」她要保持神仙氣度,表現的滿不在乎。

    池惟青瞭然:「那便算了。」

    他話音落,果不其然就看見少女明媚眼睛委屈地睜大,腮幫子微鼓,像只吃多了米粒的倉鼠。池惟青驟然俯身靠近她,聲音低沉帶啞,一字一頓無比認真。

    「朕喜歡你,從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巴不得把你當做嬌寵藏在進屋中。你說男子當專心待一人,朕從此就再沒有邁入旁人宮中半步。你愛吃,朕便尋了天底下最好的廚子給你做膳餚;你愛財,朕便覓來十四洲最貴的珍寶送你做禮物。就算是你做蠢事,在朕眼中也是世間獨一份的活潑可愛。」

    「這樣,你可明白了?」池惟青的唇貼在她耳垂,話音裹挾著氣息便全都鑽入了耳。

    箬竹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緋色,她卻覺得不止耳朵,是滿身皮膚都在不爭氣地變紅,落在池惟青眼中就像一塊暖玉,想讓人握在掌心,揉進懷裡。

    她哼唧躲開噴灑在耳畔的氣息:「我哪有做過蠢事。」

    池惟青寵溺笑笑:「嗯,沒有。你說沒有,便是沒有。」

    箬竹突然覺得,小皇帝不行也有些好處,否則以自己這容易臉紅的程度,只怕在半途就燒成了一塊通紅煤炭。

    作者有話要說:阿竹第

    次得出結論:小皇帝不行。

    嘖嘖嘖,可悲可嘆。

    請把小皇帝不行,打在公頻上(bushi)

    第25章 帝王的心頭寵(25)

    此番表明心意,解除誤會,兩人之間就是半點芥蒂都沒有了,甚至能枕在池惟青膝上聽他說司鈺柔的事。

    他昨夜派宮中最好的影衛調查得知,司鈺柔當日出逃司府,是跟心上人私奔去了。她那心上人是鄉野遊醫,可惜運氣不好,兩人成婚沒多久便在一次上山採藥的時候,遭遇泥石流丟了性命。

    司鈺柔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名門大小姐,能入宮享受榮華富貴的,不願為夫守寡,這才回到臨安城。

    恰巧那日帝駕出城圍獵,被她趁機混入隊伍,這才尋上了陸晗霜。

    那夜摸黑在鳳星閣假扮箬竹的人是她,利用跟亡夫學過的藥理,給狼牙淬毒的人也是她。

    此人心腸歹毒,實在是罪該萬死。依照池惟青的脾氣,將人凌遲處死也不為過。

    奈何昨晚千秋宴,諸多皇親貴胄目睹了這件事,流言傳進司府。倘若池惟青把司家唯一的嫡親血脈處置了,司易悲痛之下必然澄清箬竹來自鄉野民間,到時候,朝臣和天下人無不看低她這個貴妃,戳著脊梁骨議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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