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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34:35 作者: 暮行也
箬竹頓時眼睛就亮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季似鳶這種小可愛是也。知道她被禁足吃不上新鮮玩意兒,嘴巴定然饞得慌,所以專門來給她送時令的蓮葉羹和蓮花糕。
「姐姐吃慢些。」季似鳶看她大口滿足吞咽的樣子失笑,「姐姐要是喜歡,我之後日日送來便是。倒是姐姐可該長個心眼,日後千萬別再湊去陸婕妤面前獻殷勤了。」
「陸晗霜?她又做什麼妖了?」箬竹趁著咀嚼地空隙問。
季似鳶撇嘴不怎麼高興:「還說呢。」
「她在邊關的義兄因為被督軍逮了錯處,革職押解回京了。她便各種向陛下獻殷勤,想請陛下放了她義兄。可陛下壓根就不見她。」
「人這兩日在紫宸殿門前吃了不少癟,就回邀月宮來擺臭臉。我今兒早晨聽見她殿內幾個侍女咬耳朵,說定是那日陛下追著姐姐出去後,姐姐又在陛下面前指認她下毒翠玉糕。才讓陛下對她們主子起疑,不待見。」
「她們倒有臉說得出來這話。」季似鳶圓溜溜的眼睛睜大,腮幫子微微鼓起,甚是為她不平,「分明是自己下毒栽贓,還有理了不成。」
箬竹聽了也覺得煩悶,嘆出口氣。
陸晗霜這品性有些過於跋扈不講理了,她當初這姻緣線牽的,真是作孽呀。
可紅繩一旦相系,就是無法更改的糾葛,饒是她身為紅喜神也不能解開重定姻緣。
為今只盼著陸晗霜別再整出么蛾子,讓她快些完成撮合任務,得以早些回到天宮。否則,她真要後悔幫助小皇帝追逐真愛。
「姐姐?」季似鳶突然出聲,拉回箬竹飛遠的神思,「姐姐發呆許久在想什麼呢?蓮葉羹涼了就不好吃了。」
箬竹舀了勺羹湯入嘴,她的煩惱沒法與人說,遂隨口扯謊:「我在想她專會顛倒黑白。我被陛下無端罰了半個月禁足都沒說什麼,她進不去紫宸殿就有怨了,怎不讓她禁足試試?」
季似鳶奇怪看著她:「姐姐以為,陛下這道禁足令,是罰?」
「難道不是嗎?」箬竹隨口道。
「當然不是1季似鳶突然壓低聲音,「我且明了跟姐姐說吧。因為陸晗霜義兄的事,陛下對整個陸黨施壓得厲害。陛下無暇顧及後宮,但約莫能猜到陸晗霜定會來尋姐姐麻煩,顧以禁足做擋。」
「姐姐是不知道,這兩日陸晗霜來東偏殿,但都被門外侍衛冷眼擋了回去,她那臉色比豬肝還要難看。」
箬竹聽她描繪,腦海中沒由來就浮現出陸晗霜頂著張美人臉吃悶虧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箬竹到底自詡是仙班敬職敬業好神仙,還沒忘琢磨池惟青做出這奇怪舉動的意圖。
以禁足做擋,乍聽似是為她好。
但她跟小皇帝僅有的幾次見面都不算愉快,這個選項肯定得排除。
倒是陸晗霜吃癟這一點,值得考究。
她琢磨了兩日多沒結果的疑惑,忽然就有了一種推測。
莫非小皇帝是想用她來刺激陸晗霜的醋意,進而佐證陸晗霜對自己深沉的愛?
至於那番不愛青梅的話,就像迷惑人的煙霧,帝王心氣兒高,不想輕易在外人面前承認。
畢竟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信不得。
箬竹越想越覺得合理,摸摸下巴點頭。
到了晚些時候,夜幕沉沉降臨。
箬竹捉了只欲撲向燭火的飛蛾,在它身上施了個小法術,讓蛾子飛去邀月宮主殿。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既決定了在陸晗霜與池惟青的事兒上速戰速決,就得先了解清楚陸晗霜究竟是如何想,又準備如何做的。
她那法術名曰順風耳。蛾子飛到哪,她就能藉助飛蛾的耳朵,聽到那處聲音。
此時,飛蛾應是已貼在了邀月宮紙窗外。
一道拍案聲驀地傳入箬竹耳中,聲響之大,驚得她險些打了個嗝。
「這確是老爺傳進宮的消息。」倩兒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陸晗霜深提一口氣:「收押御史台?義兄替陛下戍守邊疆多年,陛下怎能這樣對待股肱之臣1
箬竹在遠處另一頭凝神細聽。
這講的應就是季似鳶白日告知她的那樁事,陸晗霜的義兄被小皇帝革職收押到了御史台。
箬竹對陸晗霜那位義兄有些印象深刻,似乎名喚閆玄度,她翻開姻緣簿一看。
上頭記載,陸晗霜和池惟青兩人關係徹底鬧掰,正是因為小皇帝斬首了情敵閆玄度,才導致陸晗霜因弒兄之仇怨恨上池惟青,自此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她必須阻止池惟青斬首閆玄度。
這是整個姻緣任務中,最關鍵的一步!
只要閆玄度被殺的危機解除,陸晗霜與池惟青關係自然就能慢慢變好。
可自己現在被禁足在一隅深宮中,連小皇帝的面都見不著,要怎麼阻止。
箬竹的順風耳飛蛾又聽了幾句,陸晗霜那邊仿佛因夜深而歇下了,她卻絲毫困意都無,雙手叉腰在殿內來來回回兜著圈子,熱出滿頭大汗。
人命事關天,半點耽擱不了。她在心裡琢磨著,必須想辦法見上池惟青的面。
被禁著足想要走出邀月宮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就得讓池惟青主動來尋她。
而小皇帝性情難琢磨,最近又忙於邊關戰事,主動示弱或托人送東西的普通法子肯定行不通。所以得想個讓池惟青不得不來,並且還能答應她提出要求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