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玲瓏篇：當一次劊子手

    杜老夫人看女兒的模樣知道這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呢，「你們都出去。」

    支走了丫鬟後房中只剩下杜老夫人和杜家的兩個媳婦，她們三個看著杜若怡就等杜若怡自己說。

    杜若怡平復了一下心情後表情嚴肅，「娘，大嫂二嫂，我可能有了。」

    「有了？有什麼了？」杜老夫人愣了一下。

    還是丁氏反應的快，她瞪大了雙眼直接坐在床邊抓住了杜若怡的手。

    「小妹，你肚子裡有了？」

    杜若怡表情淒涼的點了點頭，雖然嫁給夜三爺那麼多年她只生過一兒一女，可她的身體似乎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每次懷孕的前期都會折騰的特別的狠，今天這種感覺她特別熟悉，和前兩次懷孕一模一樣。

    「夜皓然知道嗎？」杜老夫人臉色難看。

    杜若怡咬住下唇搖了搖頭。

    「不行，這件事得告訴他，瑤光和寒哥兒他不認已經喪良心了，要是這個孩子……」

    「娘，孩子不是他的。」杜若怡此時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你說什麼？」杜老夫人徹底蒙了。

    丁氏和程氏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愕然。

    杜若怡深呼吸一口氣把自己被人陷害差點和唐清做了錯事又被二皇子帶走的事情說了一遍。

    「老天！」杜老夫人就覺得眼前一黑。

    「娘。」丁氏和程氏扶著杜老夫人坐在椅子上。

    「我苦命的女兒，那些人簡直喪盡天良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啊！」杜老夫人拍著大腿哭得傷心。

    「娘，你別傷心，先聽小妹怎麼說。」程氏在一旁相勸。

    「對呀娘，看看小妹的意思。」丁氏是站在小姑子這邊的，「如果這孩子小妹不想要就找大夫開藥流掉就好，就算要了咱們杜家也養得起。」

    杜若怡看到兩個嫂子都向著她說話心裡非常的感動，可一想到肚子裡可能真的有了的時候又忍不住驚慌。

    當初嫁進夜府她就盼著自己能有孩子傍身，雖然夜皓然不喜歡她最後還是讓她生了一兒一女。如今她被休出夜家根本沒想過再要孩子但是現在的感覺明明就是有了身孕的感覺，錯不了。

    杜老夫人看著臉色蒼白的杜若怡，「怎麼可能一次就中？你光憑感覺不可能那麼准，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

    「不行，大夫不能請進府。」杜若怡秀眉蹙起，「一旦傳出去只會連累瑤光還有淺柔，我一個被休之人是什麼都不在乎的，可不能因為我壞了她們的名聲。」

    「現在你身體最重要，確定了才好去想以後怎麼辦。」杜老夫人還是認為找大夫來看看的好。

    程氏的腦筋比較靈活，「娘，要不然等小妹身體好一些我陪她喬裝去醫館看看，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

    「弟妹這個辦法挺好。」丁氏覺得主意不錯。

    杜若怡點了點頭，「好。」

    在床上休息片刻喝了些紅糖水後杜若怡覺得腹痛減輕了許多，她覺得就算肚子裡真有了孩子她也沒打算留著，畢竟孩子出生後她沒辦法解釋孩子的父親是誰。

    要是根本沒有孩子再好不過，如果有了也許換來的只是一碗湯藥。她不想殘忍的害一個無辜的小生命，可這小生命不是她自願要的，生出來是對孩子更大的傷害。

    杜淺柔被連紹送回府的時候直接跑進了杜家的大門，別說和連紹告別就算頭都沒回一下。

    連紹看著杜淺柔的背影不由得咧開了嘴，這丫頭還真是過河拆橋。

    第二天杜若怡起早的時候乾嘔了很久，吃不下飯連水都喝不進去，看到杜若怡的反應這麼大而且來的讓人猝不及防的，杜老夫人心裡沒底讓二兒媳程氏陪著杜若怡去醫館看大夫。

    不想被人認出來兩個人穿著特別普通的布衣，髮髻上沒有戴任何的飾品，出門前又遮上了臉，杜若怡覺得打扮得這麼普通應該不會泄露出身份了。

    到了醫館杜若怡被診脈後得到了一個沒有懸念的結果，她真的有了。

    程氏雖然震驚不過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沒表現在臉上。

    「夫人這一胎的胎位不是很穩，如果想平安生下孩子的話恐怕要保胎了。」老大夫好心提醒。

    「大夫，我妹妹之前生孩了的時候傷了身體，這些年一直沒恢復好，所以……這個孩子不打算要，你看能不能給開副藥落了胎？」程氏在一旁插話。

    老大夫看了杜若怡一眼，雖然遮著臉不過眉目艷麗應該是個非常漂亮女人。

    「其實夫人的身體雖然有些弱不過生下這孩子還是可以的，只要好好保胎肯定能順利生產。」

    杜若怡的手放在小腹上，「大夫，這孩子我不想要，家裡困難，養不起。」

    老大夫有些吃驚，雖然這兩個婦人穿的很普通不過明顯是嶄新的衣服，剛剛給杜若怡號脈的時候看到她的手特別的細膩白希，一看就是生活很優越家裡條件也挺好的，怎麼就說家裡困難呢？

    這年頭不想要孩子的多了，老大夫也管不了人家那麼多，既然不想要這個孩子他直接給開了落胎藥並叮囑吃法。

    程氏去抓藥的時候杜若怡靠在牆上，在決定不要這個孩子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到小腹一抽，也許她的心情已經傳遞給了腹中這個還很小很小的孩子。

    等程氏抓完藥兩個人出了醫館，她們繞路走到杜府馬車等她們的地方，上了馬車直接回府。

    有個人一直跟在她們的後面，看到她們上車離開後轉身就跑。

    齊平昭在聽到手下人回來稟告的消息時嚇了一跳，立刻讓人去請二皇子來齊國公府。

    原來他在得知杜淺柔是夜瑤光的表姐後就派人盯著杜府看看她什麼時候出府，一想到二皇子對杜夫人有興趣他順便也讓人多盯著杜若怡。

    要是能給二皇子製造機會讓二皇子得逞的話二皇子肯定不會虧待了他就對了。

    他的這個手下跟蹤人的能力特別強，而且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在看到有兩個蒙著臉的女人出了杜府的時候他就認出其中一個是杜夫人。

    發現她們進了醫館然後拿著藥又出了醫館，直到她們上了杜府的馬車離開他才跑回醫館打聽。

    大夫肯定不會告訴他，不過他花了點銀子從抓藥那個小童那裡查到杜夫人買的竟然是落胎藥。

    齊平昭聽到杜夫人買落胎藥的時候是真嚇了一跳，這件事他可不敢瞞著二皇子。

    杜若怡回府後杜老夫人還有丁氏也知道了這個消息，看到杜若怡不想要這個孩子家裡人都沒出聲，她們都尊重她的決定。

    這件事家中的男人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杜若怡讓母親和兩個嫂子一定要瞞著父親和兄長。

    「這藥喝了會不會傷身？」杜老夫人看到丁氏親自去熬的藥聞到藥味兒的時候她眉頭蹙了蹙。

    丁氏嘆了一口氣，「這種藥哪有不傷身的，落了胎小妹的身體恐怕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

    程氏接過藥放在杜若怡床頭的柜子上，「小妹，你真的要喝？」

    杜若怡在聞到那湯藥的味道時感覺腹中刺痛，她伸出手摸摸小腹後那絲痛意慢慢減輕。

    是不是孩子已經知道她不要他了？要不然為什麼反應的這麼強烈？可她一安撫孩子又不鬧了，是不是相信她會留下他？

    杜若怡覺得心裡特別的難受，她喜歡孩子，也曾經幻想過這輩子最少生四個才夠，可這個孩子的到來太不是時候，而且孩子的父親也根本見不得光。

    「你們讓我一個人靜靜。」杜若怡閉上雙眼。

    杜老夫人還有丁氏和程氏看了一眼床頭的藥碗又看了看杜若怡，此時此刻她們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該怎麼選擇只能靠杜若怡自己。

    房中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杜若怡坐起身拿起了藥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眼睛有些酸。

    「對不起，娘不能讓你來到這個世上，娘不想讓任何人瞧不起你傷害你，就讓娘當一次劊子手吧！」

    杜若怡把藥碗放在唇邊準備一口氣喝光。

    「若怡！」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一抹暗紅色從門外跑了進來。

    晏天驕？杜若怡在看到闖進她房中的人時愣住了。

    看到杜若怡手中端著藥碗，一想到齊平昭和他講過的話晏天驕睚眥欲裂的撲過來一把打翻了杜若怡手中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