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玲瓏篇：死而復生（兩章合併）

    「啊……」

    夜瑤光噩夢驚醒嚇得從床上坐起。

    與此同時新房外傳來了晏隨的聲音，「王爺，七皇子遇襲恐怕性命不保。」

    「什麼？」夜瑤光驚呼出聲。

    晏陸離起身去穿衣服，夜瑤光也跟著下了床去自己的柜子里翻衣服。

    「你做什麼？」晏陸離看了夜瑤光一眼。

    夜瑤光做了噩夢此時臉色蒼白，穿衣服的手都在抖。

    「晏隨不是說七皇子出事了嗎，我也跟去看看。」

    「你留在府中。」晏陸離穿好了衣服是他平日喜歡穿的暗黑色，新房沒留丫鬟伺候他隨便弄了一下頭髮後打算出門。

    夜瑤光沒聽他的，快速換好了一套衣服後把長發束起馬尾緊跟著晏陸離。

    「本王讓你留在府中。」晏陸離的聲音裡帶著不滿。

    夜瑤光正色看著他，「我不。」

    她自打重生以來從沒夢到過她死在洞房之後的事情，可今天晚上她卻夢到坐在木製輪椅上的七皇子口吐黑血然後吊死在房中的畫面。

    雖然輪椅上那人的年紀比七皇子大很多，可她能確定那肯定是七皇子。

    難道上一世七皇子最終還是沒能躲過危險被人害了嗎？

    先不說上一世眾人的結局如何，這一世她不相信七皇子會在她大婚的時候讓人害死。

    晏陸離看到她如此緊張晏天縱突然心裡有些不悅，可她這樣堅決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她。

    夜瑤光看到晏陸離沒阻攔她直接跟著他上了馬車直奔七皇子府。

    此時七皇子府亮如白晝，府中下人全都神情緊張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

    晏天縱的小廝長安還有以初十為首的那二十個死士全都跪在七皇子的房門外一臉的肅蕭和視死如歸。

    「殿下，殿下……是奴才不好，奴才沒能好好保護你！殿下……」長安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

    房中帝後二人都在，看到太醫院所有太醫都跪下搖頭的時候文皇后眼前一黑。

    「娘娘！」文皇后身邊的宮女儀彩扶住了她。

    「皇兒，兒啊……」文皇后一口氣上來後撲到床前痛哭。

    堇帝表情痛苦的看著床上已經沒了呼吸的兒子，伸出手在胸口捶了捶。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老七是讓我害死的，我去陪他，我不會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的！」晏元霄渾渾噩噩的嘟囔出聲，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腹部。

    「元宵！」堇帝來不及阻止看到晏元霄把匕首捅進了腹部，他一下子點住了晏元霄的穴道，「太醫，快給世子看看。」

    他兒子已經沒了他不能讓陳王這唯一的嫡子也沒了。

    晏元霄雖然一心求死可此時動彈不得只能讓那些太醫止血上藥包紮。

    文皇后伸出手摸了摸兒子冰冷的臉頰，雖然晏天縱胸口的傷口還有脖子上的傷口都已經被太醫處理好可她一看到兒子身上的繃帶就哭得死去活來。

    被她嬌慣著長大的皇兒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痛苦，她在想兒子當時一定很痛，就像她現在心像被人用刀子給凌遲了一樣的痛，

    「陛下，娘娘，陳王陳王妃還有離王和離王妃來了。」堇帝身邊貼身侍衛過來稟告。

    晏元霄已經被帶去了隔壁屋子救治，堇帝讓侍衛把陳王夫婦先帶去陳王世子那邊，如果陳王世子有什麼好歹他也沒辦法和陳王交代。

    晏陸離和夜瑤光被請進來的時候就聞到了很濃郁的血腥味兒，晏陸離目光一沉大步走到床邊。

    夜瑤光沒想到自己這個新娘子一宿都還沒過就見到了皇上和皇后，此時此地也容不得她給兄嫂敬茶，請安後也湊到了床前。

    文皇后哭得幾次差點昏厥過去，堇帝也是眼睛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麼多皇子中堇帝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兒子，他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殘忍要殺害晏天縱，此時他發誓要把害死自己兒子的人千刀萬剮。

    眾太醫已經從房中離開，屋子裡氣氛壓抑血腥味濃重，夜瑤光在看到晏天縱那張就算死去依舊俊美的臉時雙腳一軟扶床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七皇子……七皇子你醒醒……」夜瑤光唇瓣微動聲音很輕。

    有皇后在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不相信七皇子死了，她想去試探一下他的鼻息，她覺得他還活著。

    晏陸離走到床前抓住晏天縱的手，脈搏全無讓他身體一僵。

    真的死了？怎麼可能？

    想到這個侄兒對他的信任，想到他答應了晏天縱的一年之約，晏陸離目光暗沉。

    看到夜瑤光雙眼含淚扶著床看著晏天縱的時候晏陸離覺得胸口有些悶。

    她嘴上不說其實心裡還是喜歡晏天縱的吧？

    此時大皇子和四皇子聞訊也趕了過來，今晚他們都喝多了，聽聞弟弟死了的消息時他們酒醒了一大半。

    「讓他們見一面吧！」堇帝眼睛閉上。

    晏天昊和晏天翎衝進來的時候跑到床前，看到晏天縱的確沒有了氣息的時候抱住文皇后痛哭出聲。

    另外幾個皇子雖然不是皇后親生的可得到消息也趕了過來，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是不會讓他們父皇說他們沒有兄弟情的。

    堇帝讓人去準備晏天縱的後事，果決的看不出他心裡的悲傷。

    府中下人拿來了白布，文皇后被人攙扶開看到有人用白布罩上她兒子身體的時候她哭著撲上去扯開。

    夜瑤光捂住嘴怕自己哭出來，此時一道閃電划過天空緊接著雷聲陣陣。

    眾人聽到屋頂『砰』的一聲，府中下人在外面嚷嚷說雷把屋頂的瓦片給劈碎了。

    夜瑤光趁亂抓住晏天縱的手腕，她不信他會死，不親自確定她永遠都不會承認七皇子就這樣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晏天縱的脈搏動了。

    「王爺，王爺，七皇子沒死，他沒死！」夜瑤光驚喜的大叫。

    「你說什麼？」晏陸離雖然不相信可還是忍不住去試探。

    果然，脈搏跳動了。

    「真的沒死。」晏陸離眼眸眯起不敢置信的看著床上的人。

    聽到他們兩個的話房中的人都驚呆了，文皇后第一個衝過來看著床上的晏天縱。

    原本已經死了的晏天縱此時眉毛微微的蹙了蹙，眼珠也在眼皮下滾動著，先是唇瓣輕動繼而鼻翼也動了。

    「七皇子，七皇子！」夜瑤光到底還是忍不住激動的哭了出來。

    晏天縱不知道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他記得自己死了，是被人下毒又勒住了脖子而亡，此時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哭聲，可他記不起這是誰的哭聲了。

    似乎有很多人在喊他，每個聲音都讓他熟悉可他一個也記不起來。

    脖子很痛，胸口也疼得厲害，他還知道疼這是沒死嗎？

    晏天縱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他想喝水，嗓子乾的快要裂開了。

    「拿水來！」晏陸離讓人去拿水。

    晏陸離又讓人拿來勺子給晏天縱少餵了一些。

    所有人都愣住了，連哭得快要昏厥的文皇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晏天縱唇上沾水後又喝了幾勺，在房中的人還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前睜開了雙眼。

    他雙眼裡帶著一絲迷茫，感覺到眼前滿是人影的時候眼中光芒立刻充滿了戾色。

    害他的人他會一個個折磨死，只要他還活著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同他作對的人。

    此時眾人都沉浸在晏天縱醒來的喜悅中，就算晏陸離看到晏天縱那讓人心裡滋生寒意的目光時也給忽略了。

    他不知道晏天縱為什麼會呈現了假死的狀態，不過可能因為假死所以救了晏天縱一命。

    晏天縱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他在看到圍在床邊的人時那雙滿是戾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驚愕。

    他的父皇母后怎麼都還在世？在十六歲那年就因病過世的離王叔也在，還有……他新婚之夜就慘死在洞房的皇子妃怎麼也在？

    晏天縱蒙了，他還是死了吧？現在的他是在陰間和親人相遇了嗎？

    「老七，老七……」七皇子沒死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隔壁，剛剛被太醫上藥包紮好傷口的晏元霄捂著傷口赤果著上身就跑了過來。

    他跑到晏天縱的床邊在看到晏天縱睜著雙眼的時候抱住晏天縱就痛哭起來。

    「元宵……」晏天縱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年他雙腿盡廢兇手卻一直沒有找到，最後連他父皇母后都放棄繼續追查兇手的時候只有晏元霄還在調查。

    他斷腿兩年後晏元霄為了追兇偷偷跑去邊關卻再也沒有回來，所有人都以為晏元霄是任性的跑去跟著親舅舅打仗卻只有他知道晏元霄是為了什麼。

    「老七，你終於醒了，是我不好。」晏元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心裡的懊悔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沒想到還能見面……」晏天縱嗓音沙啞不知道是該為了自己到了陰間感到憤恨還是為能見到親人感到興奮。

    房中其他人則是覺得晏天縱此時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還活著。

    堇帝讓人把太醫院的太醫統統喊進來給七皇子醫治，晏天縱剛剛醒來頭痛欲裂，腦海中似乎有更多別的記憶涌了過來，他到底還是沒撐多久就昏迷了。

    文皇后帶著宮裡的人還有太醫們留在了七皇子府，在兒子被人有預謀的害死後她不放心任何人。

    堇帝確定兒子已經無事後喊陳王一起離開，走之前把那些來七皇子府弔唁的皇子們都叫走了。

    晏元霄死都不肯走，賴在七皇子府讓太醫們幫他治傷。

    可能因為是夜瑤光第一個發現晏天縱沒死，文皇后對她的態度好轉了不少，也不管晏陸離陰惻惻的目光拉著夜瑤光坐在床邊聊天。

    看到文皇后突然這麼熱情夜瑤光還覺得有點不適應，她看了晏陸離幾次發現他表情陰沉，讓她心裡也虛了起來。

    兩個人的洞房花燭就在七皇子死而復活中度過，天亮的時候晏天縱還沒甦醒晏陸離和皇后說了一聲後拉著夜瑤光回府了。

    回到新房的時候房裡的蠟燭還沒熄滅，晏陸離看了夜瑤光一眼，「洗個澡休息吧！」

    「嗯！」夜瑤光跑去了浴房，浴房裡的水是從溫泉引過來的，她洗完澡換了衣服回到臥房。

    晏陸離不在房中不知道去了哪裡，夜瑤光心情放鬆下來以後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在竹林的溫泉中洗了澡，晏陸離穿好衣服想了想還是回到了新房。

    夜瑤光睡得很香，晏陸離尚了床的時候她驚醒了，不過因為氣息熟悉所以她沒有睜開雙眼。

    「王爺，你回來了？」夜瑤光閉著雙眼嘟囔著。

    「嗯！睡吧！」晏陸離躺在她身邊也閉上了雙眼。

    這一晚每個人都很累，包括原本身體就不好的晏陸離，他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夜瑤光翻身的時候抱住了他的手臂，往他懷裡拱了拱後又繼續睡去。

    晏陸離被她抱住的一瞬間已經清醒，因為清醒所以沒做出任何傷害她的動作。

    他側過身讓她能更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裡，他閉上雙眼感受她的體香，伸出手攬住她的腰繼續睡。

    兩個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黃昏後，靈夙前前後後過來好幾趟都沒聽到房中有聲音。

    她跟著嫁過來之前家裡的舅夫人特地叮囑她多注意夜瑤光的身體，靈夙生怕自己家小姐洞房的時候被王爺給累著擔心的不得了。

    「你還是先回去吧，王爺和王妃這邊不用你伺候。」晏隨看到靈夙鬼鬼祟祟的來了好幾趟忍不住出言提醒。

    靈夙一抬頭看到晏隨坐在樹杈上，「他們都睡了一天了，不吃飯嗎？」

    「餓了自然就醒了，小丫頭，哪涼快去哪待著。」

    靈夙哼了一聲後跑了，王爺身邊這個面無表情的人越看越討厭。

    晏天縱睡了一天一宿後終於再次醒來，這一次甦醒他生命中的兩段記憶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再沒有清明純淨，幽暗暴戾充滿了血腥之色，和他的年紀完全不符。

    文皇后親自給晏天縱餵藥，看到兒子陰鬱的表情她的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天縱，告訴母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聽到文皇后有些顫抖的聲音晏天縱的目光挪到文皇后比他記憶中要年輕許多的臉上。

    「兒臣很好！」晏天縱沙啞著聲音。

    原本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看到前世早早就死去的親人時他還以為他是在陰間同他們相聚。

    明明早就已經不在人世的親人如今都還活著，他不知道是這是夢還是現實。

    這一天一宿睡個了飽後他融合了這身體的記憶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重新回到了十五歲這年。

    這一世他父皇和母后還沒慘死，離王叔還有晏元霄也還活著，甚至夜瑤光也還在，他不會讓自己在乎的人離開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夜瑤光，他記得自己是在她十七歲的時候娶的她，而她也被他牽連死在了新房中，這個時候她應該還不認得他，為什麼昨天她會在他的府上？

    身體傷勢過重大腦負荷的壓力太大讓他清醒片刻又昏昏睡去，不管是做夢也好重生也罷，等他身體好些了再去想報仇的事情也不晚。

    七皇子被人暗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揚城，不過死而復活的消息卻被封鎖住並沒傳出去。

    連太醫都認定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復活？現在所有太醫的解釋就是當時七皇子是假死所以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晏天縱沒死有人歡喜有人愁，在一個山洞中那天暗殺晏天縱的黑衣人都跪在一個人的面前。

    「主子，那天屬下親自查看過他的確已經死了，除非那天有人頂替否則被一箭穿胸又被割了脖子的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去查那天死的人是不是他。」山洞中的男人聲音詭異，話音一落後已經消失在了山洞中。

    看到那人離開跪在地上的這些人覺得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鬆了一口氣後他們面面相覷。

    七皇子怎麼可能沒死？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大羅神仙都難救，更何況他們是確定他死了以後才離開的。

    既然七皇子沒死那麼他們的任務還在，還得繼續找機會下手。

    原本定的新婚後第二天晏陸離要帶著夜瑤光進宮坑堇帝一筆的，因為七皇子一事進宮給兄嫂敬茶的事情就延後了。

    離王和離王妃新婚第二天從早睡到晚的事情很快就在府中傳遍了，離王府的下人都沒想到一向對女人興趣缺缺的王爺竟然和王妃這麼恩愛。

    離王府後宅很大，有二分之一的屋子都是府中那些侍妾住的，那些女人自打進了王府有的人連離王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剩下的就算見過離王一面也僅限一面而已。

    夜瑤光同晏陸離吃過飯後晏陸離去了七皇子府，這一次晏陸離並沒讓她一同跟去。

    「王妃，王爺的那些妾室要給你請安，見還是不見？」晏隨被晏陸離留在了府中，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同一群女人打交道肯定死也要給跟著王爺一起走。

    夜瑤光此時坐在房中吃飯後甜點，把雪影和雪月還有靈夙也喊來和她一起吃。

    聽到晏隨的話夜瑤光拿著帕子擦了擦嘴角，「見吧，我正想瞧瞧王爺的那些女人呢！」

    「小姐，你應該晾她們幾天的。」靈夙覺得這麼快就見那些侍妾太給她們面子了。

    雪月點心吃的嘴巴子鼓鼓的，「要是看不順眼直接毒死嘍！」

    雪影眼眸一動，「不錯，毒死了省心。」

    靈夙瞪大雙眼，雖然覺得殺人不好不過一想到當初/夜府的方姨娘，她就覺得如果侍妾不省心還不如弄死了算了。

    剛有這個想法靈夙就臉頰抽了抽，再和這兩個稀奇古怪的丫頭多待一陣子她估計自己要變成殺人狂了。

    晏隨看到夜瑤光願意見就讓人給那些侍妾回了話，沒多久三十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浩浩蕩蕩的就來了。

    雪月和雪影鼻子嗅了嗅後一臉噁心的表情，武功練到一個層度的時候五感都比普通人要強，一大群女人聚在一起光是胭脂水粉和香料味就能把人熏吐了。

    靈夙站在門前看著那一群扭動水蛇腰的女人越走越近，「小姐，人來了。」

    那些侍妾年紀都不算大，看到靈夙的時候也沒把靈夙放在眼中直接走到了門前。

    「王妃，婢妾們來給王妃請安了！」侍妾里容貌最美的一個嬌滴滴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