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玲瓏篇：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氏擔心夜瑤光年紀小被人騙了這幾天都會把夜瑤光叫到身邊叮囑幾次，女人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嫁錯男人，一旦嫁錯就是一輩子的枷鎖縛身。

    夜瑤光知道她娘是因為婚姻不幸福所以才一遍遍的叮囑她，上輩子她沒喜歡過人也沒被人喜歡過，就算嫁人也是她爹同意的。

    這一世她娘沒有小產而是順利生下了弟弟，身體也非常健康沒有像前世那樣病泱泱的臥病在床什麼都無法決定，如今中饋還在她娘手中，她肯定不會走原先的老路。

    最重要的是七皇子的腿沒斷性子也和前世大相逕庭，以她的家世配皇子還差了點，通過那天皇后對她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所以，她和七皇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瑤光，你想什麼呢？」杜氏正在和夜瑤光說話卻發現夜瑤光目光直直的。

    「沒什麼！」夜瑤光回過神抓起桌上的點心咬了一口，「娘，七夕我能和姐姐們去燈會玩嗎？」

    「到了七夕再說。」杜氏讓人去盛湯。

    夜瑤光眨眼賣萌，「娘，要是大姐二姐她們都去你也讓我去唄？」

    「我怕你出了門還去找七皇子。」

    「不會了不會了，上次我就是想打聽一下離王的事情，他都沒告訴我，那么小氣的人我才不會找他，娘你相信我！」

    杜氏被夜瑤光拉住手撒嬌也是沒轍，「行，那天要是出門的話娘和你一起去。」

    夜瑤光想了想後覺得挺好，「好啊，娘在我身邊的話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你這丫頭！」杜氏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你馬上就及笈了，娘得找個好人家先把你的親事給定了，要不然娘這心裡總是沒底。」

    「娘，我還小呢，再說，我也不想嫁人。」夜瑤光可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她真不想嫁人。

    揚城那些世家子可沒有幾個靠譜的，有很多適齡的男子還沒娶正妻家中通房就一大堆，有的還在外面養了女人，等正妻一過門姨娘也跟著一房一房的往家抬。

    像她爹這種正妻沒過門姨娘就大了肚子的更是數不勝數，夜瑤光已經錯過了一世的幸福這一世她得為自己活著。

    「別說傻話了，姑娘大了哪裡有不嫁人的。」杜氏輕撫夜瑤光的頭髮。

    「娘，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嫁給爹嗎？」夜瑤光看著杜氏。

    杜氏撫摸她頭髮的手頓住了，許久唇瓣才輕輕的動了一下，「不會。」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寧可違抗父命寧可一死都不會嫁進夜家。

    夜皓然這個男人太不是個東西，不想娶她卻偏偏要娶她，娶了她又萬般看不上她。

    她祖輩父輩雖然是商人可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養著從未受過氣的，嫁進了夜家這十幾年她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甚至連親生女兒的命都沒能保住。

    杜氏想到女兒染了天花而死的畫面就覺得頭暈目眩，心都撕裂了一般。

    「娘，娘你怎麼了？」夜瑤光看到杜氏雙眼籠罩上一層水霧，身體搖晃差點摔倒。

    杜氏看著夜瑤光突然緊緊抱住了她，「瑤光，不要離開娘。」

    夜瑤光嘴唇微微的張開然後點了點頭，「我一輩子都陪著娘，不會離開娘。」

    杜氏不再提給夜瑤光定親的事情，如果識人不清讓女兒嫁了一個衣冠禽獸那豈不是害了女兒一輩子？她不想讓女兒成為第二個自己。

    夜綺心在得知有不少人和她爹打聽她親事以後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裡練舞刺繡保養皮膚。

    得知牛奶可以美白她跑去找方姨娘說要用牛奶洗澡，「姨娘，我要是再白一些就更好了。」

    方姨娘看了一眼夜綺心，「用牛奶洗澡自然是好，可姨娘的每個月的月錢是有數的，還要給你攢著當嫁妝呢！」

    夜綺心嘟嘴，「姨娘，誰不知道咱們夜家三房是最有錢的，連國公府和尚書府都比不上咱們，你去和爹說說讓爹多給一些銀子。要是我嫁得好那還不是你和爹的榮耀。」

    方姨娘眉頭蹙了一下，「中饋在杜氏的手中，所有的開銷用度都是杜氏在管，雖然你爹現在每個月的俸祿都交給了我，可朝廷的俸祿一共就那些，你和雲哥兒的吃穿用都要銀子的，哪裡有更多錢給你用牛奶洗澡。」

    「姨娘，爹連俸祿都交給你了這府上的中饋為什麼不交給你？杜氏這些年指不定把府上進項的銀子都給夜瑤光和夜星寒花了，你看夜瑤光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哪樣不比我的好？」

    她姨娘雖然是妾可在府中說句話比那杜氏力度都大，畢竟她爹寵她姨娘的事情全府的下人都知道，夜綺心氣惱杜氏不得寵卻還管那麼多，照理說這夜家三房應該是她姨娘管錢才對。

    「杜氏畢竟是老國公給三爺定下的，只要她在府中一天咱們就要低她一頭。你爹那麼厭煩她也得由著她，要不然怎麼辦？」

    方姨娘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沒有杜氏的話她就是夜家三房的正房夫人，當初她以為夜三爺迷戀她肯定非她不娶，卻沒想到固執如夜三爺也沒能違抗得了老國公的意思。

    「姨娘，你說如果杜氏犯了錯爹會不會休了她？」夜綺心低頭在方姨娘的耳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方姨娘目光眯起，「杜氏和三爺成親多年沒有兒子的時候三爺都沒休她，現在她有兒子傍身三爺更不會休她了。」

    夜綺心眉頭挑起，「姨娘，自從杜氏生下夜星寒後爹就沒在她那裡住過，這麼多年杜氏就不寂寞？」

    方姨娘眼前一亮，「綺心，你是說……」

    夜綺心點了點頭，「姨娘可要好好安排安排，只要杜氏被休這府上就再沒有人能和姨娘搶權了。」

    「阿嚏……」杜氏打了個噴嚏。

    可能昨晚睡覺的時候她嫌熱沒關窗的緣故，一早起來就覺得呼吸不太順暢憋得腦門子生疼。

    「秦嬤嬤！」杜氏躺在床上有些暈乎乎的。

    「夫人，你忘了秦嬤嬤前幾天回蘇南探親了，還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呢！」大丫鬟翠蘭聽到杜氏的聲音從外面走進來，「夫人，你怎麼了？」

    看到杜氏躺在床上臉頰通紅翠蘭嚇了一跳。

    「給我倒點水。」杜氏知道自己病了，她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生過病，在這個一點溫度都沒有的夜府她連生病的想法都不敢有。

    方姨娘虎視眈眈的盯著她，一旦她出了什麼事情方姨娘會第一個過來奪權。

    翠蘭倒了溫水給杜氏，「夫人，先把水喝了，奴婢去請大夫。」

    「讓人把瑤光喊來，我話對她說。」

    「奴婢這就去。」翠蘭扶著杜氏喝完水後出門讓人去請大夫，她直接去了南沫院。

    夜瑤光天沒亮的時候爬起來練功，此時已經洗過澡正坐在桌前吃早飯。

    「小姐，翠蘭姐姐過來說夫人夫人病了！」靈夙從外面著急忙慌的走了進來。

    「什麼？我娘病了？」夜瑤光放下筷子帶著靈夙出了門，「怎麼回事？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麼突然就病了？」

    「翠蘭姐姐說昨晚夫人睡覺說熱沒讓關窗，可能吹著風了。」

    夜瑤光加快了腳步，昨天她娘和她聊著聊著情緒就不對了，她覺得她娘應該是想到親生女兒。

    「娘，你怎麼樣了？」夜瑤光走進杜氏的房間看到杜氏精神不濟的躺在床上，「大夫來了嗎？」

    「已經去請了，瑤光你過來。」杜氏讓夜瑤光坐在床邊。

    「娘你有什麼話等病好了再說，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瑤光，娘手中的那些鋪子也該交給你打點了，以後等你出嫁那些鋪子就是給你的嫁妝，只有自己會經營才知道有沒有人坑你。」

    「娘，昨天不是說好了不提嫁人的事情嗎？那些鋪子給弟弟留著吧，他長大要娶媳婦兒的。」

    雖然杜氏不說可夜瑤光知道她並不是杜氏的親生女兒，杜氏把她養大給了她全部的母愛，屬於弟弟的東西她是萬萬不會要的。

    杜氏看著夜瑤光，「寒哥兒就你一個姐姐，你嫁得好他也會跟著沾光，我已經給他留了長大後娶妻的錢你不用擔心他。」

    「所以……」夜瑤光有種不好的預感。

    杜氏微微一笑，「所以，從今天開始你要學著如何管帳了！」

    夜瑤光突然覺得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