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玲瓏篇：賀壽

    陳嬤嬤微微一愣不過馬上一臉殲笑，「老奴看玉柔那小蹄子的眉眼像荷蓮院的杜氏。」

    方姨娘輕笑一聲，「之前我房裡的那幾個丫頭哪個不是對三爺有企圖，雖然模樣一般可架不住新鮮，要是三爺哪天吃慣了山珍海味想吃些野菜我也擋不住。三爺最討厭的就是杜氏，安排了這麼一個和杜氏有點像的丫頭三爺怕是見了就會噁心。」

    「姨娘英明。」陳嬤嬤拍著方姨娘的馬屁讓方姨娘非常受用。

    方姨娘自己就是個妾室而且還是個得寵的妾室，雖然名分上是妾可她生了一子一女又深得夜三爺的喜愛，在夜府她的地位比杜氏還要高一些，府上那些下人寧可得罪杜氏都不敢得罪她。

    原本方姨娘房裡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大丫鬟，不過夜三爺過來的時候多瞅兩眼她就給換了。

    本來她就是狐媚子愛勾人所以也總怕自己男人讓比她更會勾人的女人給勾走，方姨娘選了玉柔來伺候也是煞費苦心。

    夜綺心和夜星雲被身邊丫鬟帶過來找方姨娘，雖然方姨娘和杜氏勢成水火不過去國公府還是要杜氏這個主母帶著她們過去的。

    杜氏帶著夜瑤光坐在一個轎子裡，方姨娘抱著夜星雲還有夜綺心坐了兩頂轎子去了同一條街的國公府。

    今天是秦國公老夫人章氏的壽辰，壽宴設在國公府的翠蘭園。

    翠蘭園是國公府最大的園子有山有水有小橋，翠蘭湖的湖面上停著幾艘小船，是供府中主子閒來無事划船游湖玩的。

    給老夫人賀壽的壽堂上懸掛八仙慶壽圖，一個純金的壽字掛在禮堂的正中，禮桌上擺著壽桃、壽糕、水果鮮花還有長壽麵，國公府老夫人章氏坐在高位和身邊幾位年紀和她相仿的老夫人說話。

    下了轎子杜氏拉著女兒的手走進國公府的大門，方姨娘帶著夜綺心和夜星雲緊隨其後。

    夜家大爺和二爺之前已經下了壽諫，今日秦國公府熱鬧非凡門外馬車停了很多輛。

    杜氏帶著夜瑤光還有方姨娘和夜綺心夜星雲正打算去給老夫人賀壽卻看到府上的秦嬤嬤著急忙慌追了上來。

    方姨娘看到秦嬤嬤那副焦急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夫人，秦嬤嬤這麼著急趕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杜氏看了方姨娘一眼，「你去前面的迴廊等我。」

    方姨娘一扭身帶著夜綺心和夜星雲離開，等她？想得美！

    杜氏和夜瑤光迎了過去，「嬤嬤，你走慢些。」

    秦嬤嬤看到方姨娘扭著小碎步離開後剛剛的一臉焦急轉瞬不見，夜瑤光暗中偷樂，以前她還不知道原來母親身邊的秦嬤嬤還是個演技派！

    她突然愣了一下，演技派是什麼？似乎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有個很好聽的聲音和她提過這樣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新鮮詞。

    「夫人，給老夫人賀壽的禮物剛剛老奴查看了一下，盒子裡是濕的，不知道讓什麼人給灑了水。」秦嬤嬤壓低了聲音。

    杜氏眼眸眯起，賀壽的禮物送到國公府有專門的下人送去老夫人那邊，等她和女兒給老夫人拜了壽這壽禮國公府的下人會呈上來讓老夫人過目，怎麼還沒進老夫人的壽堂禮物就被弄濕了？

    「娘，可有大礙？」夜瑤光看秦嬤嬤的模樣就知道壽禮無礙。

    杜氏冷笑，「放心吧，有人想讓我出醜我卻偏偏不能如她所願。」

    她低頭在秦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秦嬤嬤轉身離去。

    「娘，你有何打算？」

    杜氏拉住女兒的手，「在發現那福祿壽圖上被人做了手腳後我就留了後手，放心吧！」

    母女兩個來到前面的迴廊時發現方姨娘那三人根本不在，夜瑤光抬頭看了杜氏一眼。

    「看樣子方姨娘迫不及待的去老夫人面前邀功了，不知道這次她會編排娘什麼壞話？」夜瑤光忍不住一臉惱意。

    看著女兒氣惱的模樣杜氏反而微微一笑，「瑤光勿要擔心，有娘在一天就不會讓人欺負到咱們。」

    「嗯！」夜瑤光對自己的母親還是信任的，娘倆手拉手去了翠蘭園的壽堂。

    秦國公老夫人章氏剛剛五十歲，因為保養得益皮膚很細膩看上去也比較年輕。她身邊坐著兩個和她年紀相仿的老夫人，三個人正說話的功夫聽到外面的下人傳話說三房夫人杜氏帶著六小姐夜瑤光來給老夫人賀壽了。

    杜氏和三子夜皓然的親事是老秦國公定下的，畢竟杜家對秦家有恩，如果秦國公用別的方式報答杜家章氏肯定不會有任何反對意見，章氏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和老秦國公吵架就是為了三子的親事。

    章氏覺得這輩子最虧的就是三兒子，因為娶了一個商戶的女兒求官的路特別的坎坷，如果沒有那兩個兄長照拂恐怕連現在的閒職都得不到。

    一想到三兒子鬱郁不得志章氏就對杜氏充滿了怨言，不過她是名門望族出身做不來刁鑽婆婆欺負兒媳的那一套，所以早早分家讓他們單過眼不見心不煩。

    杜氏嫁進夜家第二年生下了嫡女後就產後虛弱，和國公府這邊知會一聲後就遠去夜家的祖籍一直住了五年才回來。

    章氏回想了一下三房的那個嫡孫女，突然有些心驚的發現自己竟然對那孩子沒什麼印象。

    坐在章氏下首的是國公夫人譚氏還有夜家二爺的夫人陳氏，兩個人看到老夫人一聽到杜氏來了眉頭微蹙的模樣便猜出老夫人對杜氏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

    方姨娘早就帶著夜綺心和夜星雲過來給老夫人拜壽送上了賀禮。

    雖然夜綺心沒能拿出百壽圖不過親手繡的抹額卻也讓老夫人非常高興。夜星雲是三房唯一的男孩，只是給老夫人背了一首詩就讓老夫人大呼雲哥兒聰慧。

    坐在章氏旁邊的那兩個老夫人一個是魯國公蒼恕的母親趙老夫人，還有一個是長平侯連城的母親焦老夫人。

    這兩個老夫人和章氏關係一直不錯，要不是夜家三個兒子都早早定親，也許就和這兩府成了親家了。

    說起來方姨娘和長平侯府還有些淵源，如今的長平侯夫人方氏是她的遠方堂姐，當初她家道中落跑到揚城來投奔她堂姐的時候才遇到的夜三爺，最後從長平侯府抬進了國公府。

    長平侯老夫人對自家兒媳的這個遠方堂妹好感不多，總覺得她全身一股狐媚子氣，和當年她處置的老侯爺的那些侍妾太像，原來給人當妾的都是一個德行。

    魯國公老夫人是個愛笑的，看到章氏有片刻發呆不由得在一旁笑道，「說起來我和焦姐還是在六姑娘剛出生不久見過她一次，這一晃都八年了。」

    她們三個老姐妹少女時期就是閨蜜，後來各自嫁了個好夫君這聯繫也一直都沒斷過，雖然年紀大了不過還是一直姐姐妹妹的叫著。

    章氏這才讓人請三夫人和六小姐進來。

    杜氏和夜瑤光走在紅地毯上看到前面的人越來越清晰，夜瑤光視線掃過一圈後認出了堂前的那些人，雖然前世接觸的少不過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見過就認得出來。

    慢慢走到章氏的面前杜氏和夜瑤光直接跪下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杜氏說了祝壽的話夜瑤光也規規矩矩的說了一遍，兩個人穿著亮眼喜慶舉止穩妥倒是讓章氏看她們順眼了許多。

    兩個人祝過壽後國公府的下人把壽禮送了上來，箱子打開後所有人都愣了，裡面那幅拿出來濕漉漉的畫是怎麼回事？

    秦國公夫人譚氏目光一沉，「弟妹這是何意？」

    一旁的二夫人陳氏有些吃驚，杜氏雖然性子不好和夜三爺鬧得雞飛狗跳的，不過這些年倒是也沒做過出格的事情，怎麼老夫人壽辰送了這樣的禮物。

    夜瑤光沒有錯過方姨娘臉上的一絲得意，看樣子自己猜的沒錯，方姨娘的手伸的夠長的竟然連國公府都有人替她做壞事。

    杜氏一副愕然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壽禮送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出門前我還特地檢查過。」

    方姨娘在一旁輕笑，「夫人這話說的，婢妾和五小姐的禮物也都是剛剛送來的並無不妥，難不成國公府的下人還會特地弄濕了夫人送給老夫人的壽禮不成？」

    聽到方姨娘的話國公夫人譚氏的臉色就難看了，如果說是國公府下人弄濕了三夫人的壽禮，還不是在譏諷她管家無方？

    夜瑤光看了方姨娘一眼然後一臉的天真無邪。

    「姨娘這是什麼話？大伯母把國公府管得好好的，怎麼就成了國公府下人弄濕了母親的壽禮了？母親都還沒說話呢怎么姨娘好像知道什麼似的？對了，姨娘你到底知道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