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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20:56 作者: 一叢音
    在首映會上,黎忻本來沒打算和林北辭搭話的, 沒想到他竟然先開口和自己說話了, 而且一開口, 又他媽的把他名字叫錯了。

    林北辭小聲說:「你啥時候把買房子的錢轉給我啊?都這麼長時間了,你咋還不主動提了呢,難道你要私吞嗎?」

    黎忻:「……」

    黎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我……你!」

    林北辭歪頭:「要不我讓我哥和你談?」

    黎忻:「……」

    黎忻咬牙切齒:「明天就給你。」

    林北辭這才眯著眼睛笑了, 得到了回答後,他又轉過身,趴在扶手上戳鍾溪。

    「周潯啊。」林北辭彎著眼睛笑,「我明天要有錢啦,那個手錶可以買給你了。」

    溫玉景一副「你竟然吃軟飯」的表情看著鍾溪:「噫——」

    鍾溪:「……」

    鍾溪沒理他,轉身和林北辭說:「《病愛》的片酬已經給你了,你沒收到?」

    林北辭:「不知道啊,我卡不是在你那裡?」

    鍾溪嘆氣:「回去我給你看看。」

    林北辭比了個ok。

    黎忻在一旁差點氣炸了肺。

    十分鐘後,首映會開始。

    林北辭還是頭一次看自己演的電影,感覺特別新奇,他手肘撐著扶手,托著下巴盯著屏幕。

    龍標過後,劇情緩緩開始。

    《病愛》中的尤鶴是個十分奇特的人。

    人為了自己的信仰而活,而尤雀就是尤鶴人生中唯一的信仰。

    尤雀死後,尤鶴整個世界都在悄無聲息中緩緩崩塌,他曾經很努力地去找尋新的能讓他重新活下去的東西,但是尤雀對他的影響太深,深到讓他一生都無法擺脫。

    尤鶴跌跌撞撞從警察手中逃脫,結識了整日插科打諢的楊昀,求他為自己洗刷冤屈。

    溫澤就是他殺的,他根本就沒有冤屈,但是他那張臉實在是太有欺騙性,就連偵破了無數案子的楊昀都被他騙了過去。

    尤鶴在楊昀面前,與其說是偽裝,倒不如說是尤雀未死前他的狀態就是這樣的,天真無邪,對這個世界心懷善意。

    尤鶴所有的一切都偽裝得極好,楊昀最開始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心甘情願地為他在危險中找尋線索,甚至為他受了傷。

    直到在案發現場,楊昀無意中在角落的血跡里看到了一枚梅花硬幣的印記——像是硬幣落在血跡上,乾涸後留下的印子。

    這個破綻是不該出現的,但是它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出現在那。

    最後的最後,尤鶴問楊昀:「你知道我為什麼認定溫澤是兇手嗎?」

    楊昀怔然點頭。

    尤鶴突然一笑,邊笑邊落淚:「因為我擲了硬幣,那是我姐姐給我的硬幣,我姐姐做出的決定,從來都不會有錯。」

    楊昀愕然看著他:「只是因為這個?」

    尤鶴:「只是因為這個。」

    尤鶴對尤雀的感情是病態的,他太執著了,執著將生命的意義全都系在一個人身上,那種超越愛情的親情對於尤鶴這種偏執的人來說是十分致命的。

    尤鶴輕輕啟唇,對著楊昀說:「去查溫澤吧,查查他當年到底對我姐姐做了什麼,等你查到後,會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的。」

    他說完,伸出纏了一點紗布的手指,輕輕將一枚硬幣放在了桌子上。

    而後,轉身衝上陽台,翻越欄杆,縱身躍了下去。

    楊昀完全沒反應過來,等到本能衝上去抓他時,卻晚了一步。

    尤鶴宛如折翼的白鶴,直直從陽台墜了下去。

    楊昀喘著粗氣,從高處看著底下的血紅。

    與此同時,在溫澤的房子裡傳來一聲鬧鐘聲。

    下午15:00。

    也是當年尤雀自殺的時間。

    一分不差。

    救護車和警察很快就過來了,楊昀怔怔站在那半天,才輕輕地拿起尤鶴留在桌子上的梅花硬幣。

    翻過來,梅花硬幣有一面是染了血跡。

    但是楊昀卻清楚記得,尤鶴一直拿著的硬幣是沒有血跡的。

    楊昀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茫然張大眼睛,他慌張地讓人取了案發現場的梅花印記的血樣和梅花印記上的血,以及周圍的血樣一起進行對比。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梅花印記和梅花硬幣上的血是尤鶴的。

    楊昀突然渾身無力,險些摔倒在地上。

    尤鶴……並不是因為粗心露出了馬腳。

    梅花印記本來就不存在,是尤鶴故意割傷自己的手,用血印在那等著楊昀發現的。

    他……

    早已經準備尋死了。

    楊昀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失敗的滋味,還是被一個極其年輕的少年所打敗。

    電影的最後,楊昀果真去查了溫澤和尤雀當年的事。

    桌子上放著一張病例,鏡頭緩慢拉緊,能隱約瞧見上面一行龍飛鳳舞的字。

    【死因:疑似暴力毆打以致腎臟破裂,致命傷為高處墜落腦顱大量出血。】

    尤雀。

    而後,電影結束。

    林北辭呆呆地看完,直到字幕出現,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鍾溪喊了他幾遍他才猛地回過神來。

    林北辭魂不守舍,和鍾溪回到了家,才終於清醒了點,他仰著頭問鍾溪:「尤鶴那樣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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