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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20:56 作者: 一叢音
三清鈴上面的柄用一圈圈紅繩纏繞著,應該是用的次數很多,繩子已經磨損了。
一般驅鬼大師的三清鈴裡面都是有鈴舌的,岳文姝的鈴鐺內部卻什麼都沒有,但是被她輕輕一晃,竟然發出一串清脆幽遠的聲響。
鄒醒小聲說:「岳哥,我還是想知道這個鈴鐺到底是怎麼響的?」
岳文姝瞪他:「少廢話——這個鐵門不知道能不能卸下來,你拿好銅錢劍在外面看著,還是不要進去了。」
鄒醒的神入根本就是半吊子水準,學不會像其他人那樣收放自如,他也知道岳文姝是為他好,乖乖點了頭。
安排好後,林北辭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門。
咔噠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
一道微弱卻溫暖的燈光輕輕傾灑出來。
林北辭將門推開後,等看清楚面前的場景,突然愣了一下。
這個房間並不像之前那樣乾淨整潔,相反狹小.逼仄,一根蠟燭點燃就能將整個房間照亮。
房間裡只放了一張木頭搭成的床,上面零零散散擺放了一堆日用品,最角落放了一床破破爛爛的被子,看來這家主人的日子過得有些拮据。
系統的導航沒有出錯,蘇雲歡在裡面。
他已經將身上的小西裝脫了下來,打了一盆水,正坐在一個小馬紮上洗衣服上濺到的血。
門被打開的動靜這麼大,他好像沒有察覺似的,依然在乖巧地洗他的衣服。
一旁點燃的蠟燭輕輕爆出一小簇的火花,整個房間微微一閃,林北辭的瞳孔突然一縮。
房間裡的氣息在悄無聲息間變了。
之前房間只有蘇雲歡一人,但是幾乎是在他開門的瞬間,突然又多了一個人。
沒人知道角落裡那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是怎麼出現的,他好像是憑空出現的,又好像一直都在那裡,安安靜靜站著,一頭有些違和的長髮懶散束起垂在背後。
就好像是哪個朝代的美人鬼似的。
那美人鬼聽到腳步聲,微微抬起頭來,蒼白的臉龐好像被風一吹就會化成煙霧散去。
岳文姝一驚,脫口而出:「鍾……」
她還沒說完,就見那男人抬起一根手指輕輕抵在嘴唇邊。
岳文姝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從他身上傳來。
仿佛雨後,枝葉上還落著水珠,綠意趁著土壤潮濕鬆軟時悠悠冒出,那氣息像是雨濕的泥土,混合著青木森森的味道瀰漫每個角落,清新怡人。
林北辭難得文藝一回。
系統聽完他的描述卻沉默了半天,幽幽開口。
「雨後泥土?青木?」他十分冷酷無情地打破林北辭心中的所有浪漫,「那只是土壤中的放線菌被水淋濕後產生的孢子味道。」
林北辭:「……」
作者有話要說: 鍾溪:出場要逼格滿滿。
第7章 感化那個小鬼王7
那孢子味……那青木香若隱若現,將林北辭鼻息間難聞的血腥氣全部衝散。
好聞得有些過分了。
房間裡亮著一盞燈,那男人纖細的影子灑在白牆上,邊緣微微有些虛化,像是被風一吹就散了似的。
男人的嘴唇全是病態的蒼白,他將抵在嘴唇邊的手放下,又指了指還在奮力洗衣服的蘇雲歡,輕輕搖了搖頭。
沒人看懂他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出乎意料的是,岳文姝和鄒醒全都聽話地閉了嘴,就連沈運也沒有發出聲音。
林北辭還在疑惑,就見那男人慢條斯理走了過來。
他走路像貓一樣悄無聲息,路過小桌子上的蠟燭時竟然沒有帶起一點風絲。
林北辭:「你……」
他正要說話,男人已飄到他身邊,拽著他的袖子往後拖了拖。
林北辭不太喜歡和陌生人這樣親昵,本能想要抬手把他的手打下去,但是不知道怎麼,手臂像是灌了鉛似的,一點都動不了,任由他把自己拉了出去。
出了門後,男人輕輕將林北辭的袖子放下,抬手將一枚銅錢放在了門縫裡。
他一舉一動全是旁人學不來的風度,有些寬的袖口輕輕擦過髒亂的地面上,仿佛蜻蜓點水,連一點灰塵都沒蹭上。
岳文姝這才欣喜道:「鍾溪!你竟然真的來了?」
叫鍾溪的男人微微點頭,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一口血卻直接噴了出來。
林北辭:「???」
鍾溪卻像是習慣了,將嘴角的血跡抹掉,嘴唇上帶著點病態的蒼白被血痕沾染,倒是顯得他沒了那麼深的鬼氣。
岳文姝忙遞紙給他,鍾溪眼神渙散,卻沒有去接,而是抬手在懷裡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張潔白的手帕,輕輕擦了擦。
這個時候林北辭才發現,這個男人竟然是個瞎子。
鄒醒湊到林北辭身邊小聲給他解答:「他是鍾家的小少爺,據說他天賦可好了,小小年紀能力已經比那些大師還要厲害了,像個怪物一樣。要不是打娘胎出來就一直病著,肯定甩我們這些同齡人八百條街了。」
他說完,看了看鐘溪,又癟著嘴補充:「好像他現在也甩了我們八百條街,我們之前都在說,鍾溪要是真的也來這裡,那蘇雲歡肯定會被他給收了。」
沈運好像對所有人都不待見,看到鍾溪,臉上的寒意更深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鍾少爺怎麼也有閒情來這兒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