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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20:56 作者: 一叢音
林北辭將視線收回,依然對著牆壁敲來敲去。
岳文姝疑惑道:「蘇雲歡不是跑了嗎,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
林北辭卻沒回答,只是說:「後退一點。」
岳文姝「啊?」了一聲,沒有多問,拉著鄒醒往後退了幾步。
林北辭突然一腳踹在了牆壁上。
「砰」的一聲。
空的。
那個地方根本不是牆,而是被人使的障眼法,掩住了原本的門。
林北辭又踹了幾腳,巨大的聲音響徹整個迴廊。
踹了兩三下後,那牆壁突然一晃,障眼法消失,一扇門緩慢出現。
鄒醒被嚇了一跳,愕然看著憑空出現的門,又看了看莽得要命的林北辭,剛才那些用來耀武揚威的話頓時噎住,再也蹦不出一個字來了。
林北辭捏著把手輕輕一旋,門應聲而來。
岳文姝連忙跟上前去看。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古怪的花香突然撲面而來。
林北辭愣了一下。
房間很寬敞,左邊放了一張乾淨雪白的床,床頭柜上還擺放了一枝剛摘下來的梅花。
明明是讓人安心的環境,鄒醒進來後,渾身卻是一抖,一直帶著欠揍笑容的臉猛地一僵,眼睛緩慢張大,像是看到了什麼詭異的場景,臉都嚇白了。
岳文姝忙按住他的肩膀,著急道:「阿醒,怎麼了?」
鄒醒瞳孔都在晃,他不住喘著粗氣,冷汗簌簌往下掉,半天才艱難吐出幾個字:「有血……」
岳文姝:「什麼?哪裡?」
林北辭正在看那支梅花,頭也不回:「先把他帶出去,這個房間有問題。」
岳文姝這才想起來扶著鄒醒出去。
果不其然,鄒醒出了房間後,呼吸立刻平緩了許多。
岳文姝滿臉焦急地給他擦汗,回頭一看,就見林北辭乾淨利落地把門給卸了下來。
岳文姝:「……」
好吧,習慣就好。
岳文姝見鄒醒難受成這樣,輕輕嘆了一口氣,將手輕輕覆在鄒醒的手臂上。
神使鬼差的,從岳文姝緊貼著的手背上傳來一股股溫暖的力量,將鄒醒幾乎崩潰的情緒一點點安撫,很快那些感應到的怨氣就像是像是被什麼撞散了似的,直接煙消雲散。
一時間,心境一片平和。
鄒醒喘了大半天,終於回過神來。
岳文姝有些心疼他:「你看到什麼了這麼大反應?還難不難受了?」
混風水驅鬼這一行的,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共情神入,鄒醒年紀小,才剛學會沒多久,根本不懂得收放自如,乍一遇到怨氣這麼深的地方,魂魄差點被拖進去。
鄒醒有些後怕,捂住一隻眼睛,動作中二十足,說出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
「那裡面是兇殺現場,我看到……一個男人拿著斧頭砍了兩個人,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小男孩……」
林北辭有些疑惑。
岳文姝為他解釋:「阿醒應該是誤打誤撞神入了這裡之前發生的事情——阿醒,你能看清楚那被殺的男孩的樣子嗎?」
鄒醒臉色蒼白,搖頭:「不能,我只看到這些了,不過那個砍人的男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啊,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岳文姝摸他狗頭:「不著急,你先休息一會再說。」
鄒醒「啊」了一聲,好像很頭疼:「不行,我一定要想起來,要不然我要難受半天,啊啊好像就在眼前,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像這種要想起來又想不起來的感覺難受得要命,鄒醒恨不得敲自己的頭。
林北辭好像有所感覺,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照片,遞給鄒醒:「是他嗎?」
鄒醒抬頭掃了一眼,立刻大叫道:「就是他!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他當時就是穿的這身衣服!這照片你從哪兒找到的?」
「在之前蘇雲歡待的房間裡看到的。」
旁邊的小男孩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衣服卻和蘇雲歡身上的一模一樣,身份不言而喻。
鄒醒揉著額頭站起來,當即道:「那就是蘇雲歡的爸爸拎著斧頭殺了人家父子倆?什麼仇什麼怨啊,連小孩子都能下手。」
岳文姝輕輕嘆了一口氣:「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蘇雲歡吧。」
鄒醒氣哼哼地說:「找到他一定讓沈運把他魂都燒了,哪有這麼心狠的一家人?老子不是東西,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岳文姝瞪了他一眼:「你每天怎麼那麼多層出不窮的廢話要說?誰教你的?」
鄒醒剛才受了罪,不好再瞎嚷嚷,只好閉嘴了。
鄒醒在廢話連篇的時候,林北辭一直沒說話,懶洋洋地靠著牆站著。
林北辭沒受過多少教育,他甚至連學校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舉一動全都隨意至極。
但是餘明澤慫歸慫,這副皮囊確實不錯,他就這樣背不直腿亂搭,姿態十分漫不經心靠著牆站著,頭頂一盞燈灑下來,像是一幅畫似的。
林北辭站得有點累了,十分不嫌棄地打算坐在地上,恍惚中耳邊又出現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站直。】
林北辭本能地直起腰來,愣了一下,才有些茫然地皺了皺眉。
他正要問系統,餘光突然掃到什麼,他微微側身,視線飄向走廊的盡頭。
在一盞燈光下,剛才那個找爸爸的小鬼正孤身一人站在那,眼中兩行血淚緩慢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