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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19:35 作者: 柯小聶
    她微微一笑:「東海公主好大的面子,只不過,玄府可不是無妄城。我瞧楚婉瀅的氣度,也不過如此,心胸狹隘如斯。一個小小的女弟子,她還從東海追來玄府,當真是小題大做。我瞧,只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不是嫉妒你——」

    洛蕊仙子剪水雙瞳落在了楚玉薇的面頰之上,似笑非笑。

    楚玉薇面色一紅,頓時說道:「我,我只是個最沒本事的女弟子,孤女一個。她,她高高在上,能有什麼可嫉妒。」

    同時她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寧子虛在她心底宛如禁忌,洛蕊仙子卻竟然說得這樣子的輕佻。

    洛蕊嬌滴滴的說道:「我可不允你走,什麼楚婉瀅,我敢留著你,可一點兒也不怕。」

    楚玉薇聞言,不覺心生暖意。

    正在這時,一名花府弟子匆匆而來,言語了幾句。洛蕊面色一變,眼神很是微妙,竟也有幾分吃驚。

    她原本也以為楚婉瀅衝著楚玉薇來,或者不如說是衝著花府來。

    然而楚婉瀅踏足玄府,卻瞧也沒瞧花府一眼,更沒專程來給楚玉薇一個眼神。

    楚婉瀅一路長驅,竟到了合情璧前。而那合情璧,正是當年楚婉瀅和寧子虛結契之處。兩人花前月下,合情壁前共許誓言,以結婚契。此刻楚婉瀅跑過去幹什麼?

    那地方,不是結婚就是離婚。莫非楚婉瀅還想跟寧子虛斷了不成?

    第033章

    此刻寧子虛得訊,他溫文爾雅的面頰終於生出了一縷裂痕!

    趕來的玄府弟子此刻如此站立,不覺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心中驚懼交加。寧子虛雖身居高位,可一向待人溫和,待人如沐春風。此刻寧子虛秀潤的面頰微凝,失去了往日掛在唇角和煦的笑意,竟糅合成了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壓迫之力。

    使得那弟子心中駭然,竟覺得眼前仙尊甚是陌生。

    直到寧子虛輕輕一揮手,他方才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而寧子虛,也不覺慢慢的送開手指,原本捏在手中玉毫竟生生化為碎粉。

    這個異世招來的楚婉瀅,沒有了之前的高貴,凹造型掩不住她骨子裡庸俗。可是她總是接二連三,出乎自己意料。就好像,她在自己面前拒絕人前饒了賀蘭青的樣子。那樣子的眼神,竟有幾分原本楚婉瀅的味道。這使得寧子虛隱隱覺得不妙,仿佛一件本來讓自己攥在手中的獵物,如今竟從他手指間移開。

    他足下卻好似生了根,移不動腳步。

    寧子虛秀潤的面頰也不覺浮起了一層鐵青,若楚婉瀅執意要解開契約,斷了和自己的夫妻之義。那麼自己讓楚婉瀅獨自受之,豈不是有損形象。顯得他,沒那般有輕易。

    他惡狠狠的搓著自己手指,情意情意,身為仙首豈能沒有情意?

    楚婉瀅不安排出牌,實是讓他措手不及,這個女人,她就不應該活過來。自打她活過來,自己連片刻安生都沒有。

    不過寧子虛稍作遲疑,旋即便清醒。

    只要自己人在玄府,到沒到場,又有什麼要緊。世人想見的美好一旦消失,必會因為失望尋出根底。誰比較沒情意,自然便是這個人的錯。

    寧子虛身影一動,便化光掠去合情璧。

    楚婉瀅違他心意,非要處置賀蘭青,已然觸及寧子虛的逆鱗。寧子虛心中打算,本來也是和原書差不多。他待毀去楚婉瀅名聲,使得她萬劫不復。到時候自己將這個惡婦棄之,也沒人會說什麼不是。別人只會以為他這個仙首傷透了心腸,不得已為之。

    事到如今,他唯有阻止楚婉瀅,就算藉口用情太深,以此用一些強硬的手段,亦是在所不惜。

    他要雙眸含淚,不可置信,質問楚婉瀅為何要離開自己。玄府仙首,定是個痴情的人。

    然而他到合情璧時,卻已然見到一抹光輝冉冉綻放。與此同時,寧子虛身上亦浮起了一枚小小的金線。這枚金線就如他和楚婉瀅兩個人之間的紅線,遙遙牽連著兩個人。縱然是彼此貌合神離,相互厭惡,也逃不開這樣兒的遙遙牽扯。

    然而這個時候,這枚細細的金線,終於這樣子輕輕破碎,化光而碎,星星點點,散落於天底間。

    寧子虛內心忽而一空,一時百味交織,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只覺得又恨、又氣,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空蕩蕩的惆悵。

    他眼前浮起了一張美麗的面頰,那是千年前的楚婉瀅,對方秀眉輕攏,苦苦掙扎。那咒情鈴浮起在楚婉瀅的眉心,若隱若現,眼前的女修顯然不甘受情控制,故而竭力反抗。

    而寧子虛,手掌心也出了一層汗水。若然不成功,他便一定不能留在玄府,而且成為正道唾棄之徒。那麼他的野心,他的仇恨,他的大計,也都統統不能夠施展。所以,所以他絕不能讓天下之人知曉自己做了什麼。

    所以,他的手指輕輕按住了楚婉瀅背後死穴。若得不到這個美麗的東海公主,真可惜,她就只能死。

    盯著眼前這張美麗又充滿了勃勃生機的面頰,他忽而微微恍惚。

    然後寧子虛湊到了楚婉瀅耳邊,輕輕呢喃:「你喜歡我啊,快點喜歡我啊,為什麼不喜歡我?」

    說到了最後,他那嗓音里竟不覺添了一抹乾澀的委屈。

    他俊秀的面頰,浮起了一抹近乎癲狂的瘋狂,因為他這個魔,本來就是不擇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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