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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17:48 作者: 周白/對鏡拔舌
「陸青繁是我哥哥。」我終於決定向他攤牌。
「哈,」何厲好笑似的看我,「你會是陸青繁的弟弟?據我所知,他是裴家的養子,只有一個弟弟留學英國,今年已有二十六歲----」
他忽然停住,不可置信的盯住我。
「那是我。」我說,「只是我並未留學英國,而是留在你身邊。」
何厲臉上風雲變幻足有三十秒鐘,最後他自嘲的大笑起來,「哈,原來你是裴家少爺,裴即玉裴即玉----」
他猛地將玻璃茶几上的杯子掃到地面上,刺耳的碎裂聲,有細小碎片迸濺開,我坐在原處一動不動,躲也不躲,閃也不閃。
「你裝成落魄可憐的夜總會侍應生騙我,看我小丑一樣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原來我不過是陪你閒極無聊時演一場戲,如今你終於戲耍夠了?」他憤憤質問我,仿佛受傷的是他。
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騙他。
是我的錯。
我無力向他辯解一句。
「是,我終於戲耍足夠,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嗎?」我問他,笑得異常苦澀。
何厲離開時對我說,「裴即玉,我們之間不會就這樣算了,總有一天我要你回到我身邊。」
總有一天,一天是哪天?等到那一天,裴即玉是否還在人世都不可知。
我一個人怔怔坐在客廳中,忽覺得兩邊臉頰濕潤,以為自己不知不覺間哭了,只覺得太丟臉。於是伸出手去抹眼睛,出乎意料,一切並無異常。
原來不是我落淚,不過是頭髮未乾,弄濕了臉。
我已不再因為他而痛苦。
這樣是不是說,我終於能夠對他死心?
哀莫大於心死,如果有一天連悲哀都不再,那麼只能是心死。
作者有話要說:我私心想開放的he下一(不要問我什麼叫開放的he……),但ms很多人都等著鯽魚翻肚皮==於是我想了一個想he就可以看成he,不想he就可以看成be的結局(我自己這麼認為的…)但我覺得到最後我很可能被揍--
第26章 回憶
還記得我和何厲尚未開始交往,他有時到我工作的夜總會,坐在台下聽一夜的歌,只叫我坐在一旁。
我堅持要站在一邊,「我只是個服務生。」即使公關少爺也只陪女客人喝酒。
他笑著拉開椅子,把我按下去,「誰要你陪我喝酒,我們一起聽歌。」
真的聽一夜的歌。
至今還記得一個歌女穿一條亮銀色長裙坐在台中央,似沐浴月光中的美人魚,輕輕閉著眼睛,唱一首無名歌:最初的最初,你拂去我發上白色晨露,牽著我走過花開小路;最後的最後,你說你喜歡她黑色眼眸,丟下我頭也不回的走。
……
下班以後他陪我去吃夜宵,要兩碗香菇牛肉粥,我喜歡吃香菇,何厲就用筷子細心地跳出香菇放進我的碗裡。
我那時正是傷心時候,一向對他愛答不理,態度十分之怠慢,虧得他能堅持。
吃完夜宵,我要回去睡覺,何厲要送我。
我拒絕,「我要走路回去,順便消消食。」我說。
「那正好,我也要消消食。」他下定決心黏上我,「我會叫助理幫我把車開回去。」
凌晨三點多,我和他兩個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路上只有偶爾路過的車輛。
走到半路聽到一聲巨響,尚未來得及反應已被何厲護在懷中,半天污水劈頭蓋臉的噴濺下來,饒是有何厲在身前擋著,我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耳邊一陣劈啪啪聲音,步行道上街磚紛紛迸出,躥出地面一人多高。
何厲趕忙拉著我往後退,我目瞪口呆望著突然塌陷的路面和逐漸回落的水柱,半天找回聲音,「這是怎麼回事!」連恐慌都來不及調出,一臉都是呆滯。
何厲掏出手機報警。
消防車很快趕過來,整段路都被封鎖,一輛車子陷進前面路上,消防員正在緊急施救。
我和何厲披著毛巾坐在消防車後面,渾身濕透。
我冷的打噴嚏,一邊埋怨何厲,「同你在一起真是倒霉,竟然能碰到下水道爆裂這種事。」
「即玉,你太沒良心,我為救你險些喪命。」何厲苦笑,眉間俱是痛楚。
他說這句話,我立即心虛,不吭聲。
剛剛他護住我,自己被人行道上衝起的街磚砸中後背。
好在沒過一會兒,何厲的助理已開車急急趕到。
何厲對他說,「鑰匙給我,你打車回家,車費周一報銷。」用的是命令的口氣。
助理傻在當場。
我坐進車裡,回頭看見助理先生仍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吹冷風,他的老闆讓他凌晨三點多在一條被封鎖的街上打車回家。
「你絕對是個惡劣的老闆,在周末凌晨把人呼來喝去,還把他丟在街上。你的手下一定恨死你。」
何厲不以為意,說,「我每月按時付他豐厚工資,他還有什麼不滿?」
「人又不是機器,你這樣虐待員工,當心有一天他忍不住揭竿而起,炒掉你這沒人性的老闆。」
何厲笑笑,「只要待遇足夠優厚,即使少了他一個,自然有其他人前赴後繼。」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