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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17:48 作者: 周白/對鏡拔舌
「但我對你是真心。」
我勉強的笑,他是真心,難道我就是假意?
我說,「但我們已在四年前就結束。」
「我那時只是害怕喬意會對你不利。我要讓喬家人付出代價,所以不能留你在身邊。」他說,「現在一切都已結束,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太晚了,喬朗,太晚了。」我靜靜看他。
當初我可以為他放棄偌大裴家,但他卻不肯為我放下報復的心。這樣不公平的事,只有很久以前那個傻瓜才會做,他肯付出一切而不要回報。
但現在的我已耗盡所有天真,我已無心力與他周旋,這一場賭局,我只想全身而退。
「沒關係,我可以等,一直到你回心轉意。」喬朗離開時說。
是的,他可以等,但裴即玉不會再回來。
我一生只能為一個人賭一次,他令我失掉所有籌碼,我已不能再回到賭桌上。
他可以一直等下去,但他等到的人不會再是裴即玉。
我被關在喬家,不能出門,不能打電話,其他一切都可以做。
我終於明白喬意為什麼笑我純潔得令人髮指,喬家豈是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喬朗帶我回來,但從沒打算放我離開。
他這樣的人,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握在手中。
我跟喬朗說,「你這樣非法監禁我,到時可判你到監獄去吃三兩年牢飯。」
他卻笑,「相信我,本市不會有人因為這種事將我捉走。」
說得真好,當今世道有錢有權便可無法無天,為所欲為。
但為什麼裴家那麼有錢,我卻一無所有?
我越來越難以入睡,常常在半夜痛醒。
冬天的月光像雪一樣白一樣冷,我只能不停止的數綿羊才能阻止自己回憶過去。
已經這麼痛,再加一點點都不堪負荷。
我的止痛藥漸漸告罄。
疼痛不止影響我的睡眠,更影響我的食慾。
餐桌上,兩根筷子在飯碗裡攪來攪去,我始終沒吃下幾口。
喬朗看我,「不合口味?」
我搖頭,說,「只是沒有胃口----你能幫我買阿司匹林嗎,腸溶的那種。」
「你生病?是發燒?」他關切問,伸過手來摸我額頭,被我躲過。
我說,「我沒有生病,只是要用它養花。我在這裡無事可做。」
我並不告訴他實情,他不必知道。
第二天就有傭人為我送上阿司匹林,以及各種花朵,有的栽在花盆裡,有的則是直接剪下來的花枝,全部堆放在客廳里。
傭人說,「少爺說,如果還有什麼想要的,請和他說。」
我點點頭。
「嘩!」喬意從樓梯上往下走,看見滿室花朵,發出驚嘆。
他臉色蒼白,想必又是徹夜狂歡,直至凌晨才回家,白天睡一整天,天一黑又出去。
我幾乎看不到他的人。
「喬朗對你這麼好,我幾乎都被感動。」喬意隨手掐下一朵花,放在眼前端詳片刻,又扔掉。
他將傭人屏退,自己坐進沙發里,「我聽說這幾日都是喬朗親自下廚,為你,他竟願意洗手作羹湯,裴即玉,你到底哪裡好?」
喬意撐著頭打量我,似乎萬分不解。
原來那些飯菜都是喬朗親手做的,我不知道這件事。
他大概還是記得英國那些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些好。
其實不是不感動的,但是這些來得實在太晚太晚,晚的我已無餘力去承受。
第21章 求仁
我找來一隻玻璃瓶,把一束姜花插進去,又掰開半片阿司匹林投進去。
據說阿司匹林能延緩花朵枯萎,但要枯萎的終究要枯萎,我便如插在瓶子裡的花枝,不過靠藥物拖延,苟延殘喘,生死未定。
放好花瓶,我在喬意對面坐下。
「真稀奇,你會在中午就醒過來。」我說。
「今日有個麻煩人物要見。」他語似不耐。
我嗤笑,「我看你才是真正麻煩人物,老大不小,還學年輕人揮霍青春,你若有閒,何不去見你妻子一面。」
他看我,對我知道這件事感到奇怪,不過他並沒多問。
他聳聳肩,「往日夫妻坐到一塊談論離婚事宜,多麼的不好看。」
「拋棄髮妻移情別戀,那才算真正的不好看。」我譏諷他。
他揚起一條眉毛,「你似乎對我有偏見?」
「或許只是你對自己不太客觀。」我淡淡說。
「你果真對我有偏見,」喬意靠在沙發里,意態懶散,「你覺得我對不起鄭宜家?」
鄭宜家就是陳爾信的表妹。
「難道你覺得你對的起她?她因你流產,你卻看都不看一眼她!」我為表妹不平。
喬意終於黯淡一下,他說,「我們那時都不知道她懷了孩子。」他又揚起頭看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為她好。」
我從鼻子裡哼出聲來,「每個人拋棄自己愛人時都說,我是為你好。」
為你好為你好,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為什麼不親口去問對方一句,你到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