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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16:01 作者: 鯡魚不臭
「嘰嘰喳喳」鳥兒撲扇著雙翼慌亂飛走,邊飛邊罵。
江子安站在牆角看著跟在李衛新背後走著的唐棗,耷拉著眉眼,原本飛揚的黑髮都沒精打采的匍匐在頭上。
江子安看著站在樹梢上還嘰喳亂叫的野鳥,皺著眉,轉身。
路上沒什麼人,倒是一個個煙囪噗噗的向天空吐出青煙,人都在廚屋裡忙活著呢。
唐棗跟在李衛新背後走的好好的,卻總覺得背後有人注視自己,唐棗疑惑的回頭。
只看見一隻白點黑色尾羽的鳥兒站在樹頂氣急敗壞的嘰嘰喳喳,樹底下只留著幾塊小小的石頭子。
唐棗看見地上的石頭子,估摸著是哪個野娃子拿石頭子砸鳥呢。
走在前面的李衛新沒聽見唐棗的腳步了,回頭一看,唐棗站著遙遙的望著院子門口,李衛新順著唐棗的視線望去,院子門前和平常一樣,除了那顆樹,什麼也沒有。
「棗兒妹妹,看什麼這麼出神?」
「沒什麼,大哥咱們快走吧。」
唐棗回頭跟上里李衛新的腳步,腦袋裡還想著,這些皮小子真實幼稚又無聊,石頭子能砸到有著翅膀的鳥麼,唐棗搖了搖頭,將腦袋裡混亂的思緒都甩在腦後。
火烈烈的太陽升上高空,泥地里的水份隨著蒸騰作用慢慢蒸發,灼熱的空氣里含著濕漉漉的水氣。
狼狽的躲在牆角,微微一點汗水沾濕了站在牆角的青年的發。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碎發,一滴小小的汗珠順著髮絲滑落,青年眨眨眼睛,調皮的汗珠從青年的髮絲滑落,露出那雙漂亮的黑眼睛。
薄汗沾濕的發貼著青年的額頭,黑色的瞳孔宛若深海的漩渦,幽深、危險。
江子安將左手裡捏著的碎石子隨手扔在地上,看著枝頭亂叫的野鳥,乾淨的右手拇指食指指尖輕輕摩挲,手指上仿佛還殘留這淚珠的滾燙和細膩柔軟皮膚的觸感。
江子安視線從野鳥上移開,走出牆角,遠遠望著路上。
悶熱的風吹拂著綠油油的樹葉,樹葉發出颯颯的歡響。
樹下站著的人卻是了無蹤跡。
唐棗走在路上,總覺得今天后脖子涼涼的,可是天氣悶熱,吹來的風都燙人,又怎麼會冷。
唐棗扯了扯衣領,摸了摸後頸窩,不明所以。
唐棗被李衛新送回家,一路上兩個人卻是安安靜靜的,李衛新看著唐棗沒什麼要講話的苗頭,他也歇了挑起話頭的興致。
將唐棗送到院子門口,李衛新不打算進去,跟小姑娘擺擺手,示意快進去。
院子門是半敞開,依稀可以聽見院子裡鴨巴子井壓水上來發出『鐺鐺哐哐』的響聲。
唐棗點頭,又看了看站在樹下的李衛新。
從紅星三隊走到李鎮上,腳程快的都要兩個小時,到永樂縣城更是遠。
村裡頭自行車很少,沒點門路根本買不到,除了唐棗的二大爺家裡有一輛二八大槓,只有公社的主要領導出有資格配上一輛自行車,方便他們下鄉視察工作。
公交班車就更少了。
李鎮橋頭有一個沒有公交站牌的公交站,隊裡的人都叫它『招呼站』。
當車上車下有人跟司機師傅打招呼的時候,班車才會停下來。
一天會有兩班車經過李鎮,一班短途,上午十點半左右經過,中午十二點不到就會返程。一班長途,中午十二點半左右經過永樂縣城,當天不回來。
唐棗知道這個時間趕短途的那班車有點懸了,只能等長途的那班車。
可是長途的那班車實在是不靠譜,到了李鎮橋頭經常不停。
隨你在橋頭上的招呼站如何的叫喊、打招呼、揮手、跳躍。司機全當看不見,只留給你一個冒著黑煙的車屁/股和它捲起的紅砂石公路上的紅土灰塵。
唐棗擔心李小桃趕不上中午十二點半的長途班車。
「大哥,你快回去吧,大隊長家離的也不近,要是太遲去,大隊長家裡吃上飯倒是不好說。」
李衛新笑了,粗黑的眉毛都壓抑不住他的笑意,他點頭,衝著唐棗揮手,讓她快進門去。
唐棗抿了抿唇,轉頭,推開院子門走了進去。
李衛新站在棗樹下看著,直到連小姑娘的一片衣角也消失在門裡,他揉了揉發痛的額角,看著空蕩蕩的大路,腳踩上去,離開棗樹下的陰涼。
得加緊點了,不然確實難得趕上去縣城裡的班車。
李衛新最後趕上了班車唐棗尚且不知道,只是這一推開門倒是看見唐爸爸在院子裡壓水。
唐棗歪頭,不解的看著院子裡一下接一下壓著水的唐爸爸。
照理說唐爸爸午飯是在在廠子裡吃的,早上唐奶奶還給唐爸爸和唐媽媽裝了飯盒,用布片包好了,還是唐棗親手遞給唐爸爸和唐媽媽。
這個時候唐爸爸卻在家裡院子裡頭壓水,真真是奇怪。
唐棗看了一眼還在搖著壓水手柄的唐爸爸,淺棕色的眼珠轉了轉,勾起一個狡黠地笑容,伸手推了一下木門。
刷了藍色塗料的木門吱呀叫了一聲,唐棗盯著唐爸爸,唐爸爸卻像是沒聽到一樣,還是出神地搖著壓水手柄,像一個沒有感情地壓水機器。
唐棗撇了撇嘴,大邁幾個步跑到鴨巴子井那,伸手往唐爸爸肩上重重一拍。
唐爸爸手一抖將手裡握著的壓水手柄給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