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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10:44 作者： 蘇木綽
「你們在幹什麼！」他這一聲大嗓子, 成功地把原本正在打得不可開交的兩方人馬給震住了。
他穿著一聲筆挺的西裝，板著臉的時候可謂是氣勢十足，這一群少年全都是乳臭未乾的孩子，看著他的眼神都露出了兩分驚懼。
「沈家強，你不去上學在這幹嘛？」
沈家強沒想到在這會看到他的這個叔叔, 在他出聲的時候，他就連忙地躲在了兩個小夥伴的身後，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到了，他只好站了出來，「小叔。」
看著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沈家強，他皺著眉頭問道：「你們為什麼打架？」
沈家強怕他回去告狀，只好不情不願地把事情陳述了一遍，「我帶著我的幾個朋友在縣城裡玩，碰到了他們，然後他們就開始罵我的朋友土包子。」
劉臨海這才注意到他身後的幾個少年穿著簡陋，都不安地低著頭，看上去很是拘謹。
另一邊的幾個少年看見沈家強突然來了一個看上去很厲害的叔叔撐腰，正準備偷偷地溜走，被劉臨海一聲給叫住了，「站住！」他繞到他們的面前，淡淡地說道：「我想請問一下，你們身上穿的皮夾克、運動鞋都是你們自己掏錢買的嗎？」
幾個少年全都低下頭不敢看他，比在教導主任面前還要溫順聽話，他們的閱歷有限，還真沒見過他這麼威嚴有氣勢的中年人，一時都不敢說話。
他聲音突然提高了，「怎麼都不說話了？嗯？」
帶頭的那個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飛快地低下了頭，很小聲地回答道：「不是。」
「既然不是，那有什麼可炫耀的？拿著你們父輩的財富炫耀，是一件很自豪很自得的事嗎？回去好好想想，離了你們的父母你們能幹些什麼？」
看著平日在學校老事取笑他的一群人落荒而逃，沈家強只覺得身心舒暢，連身上的傷都不那麼痛了。他雙眼崇拜地看著他的叔叔，這一刻他覺得他這個叔叔實在是太高大了，比他爸爸好了好幾倍。
他還沒高興好久，他叔叔回頭就把他訓斥一頓，「你也回去好好反思，靠拳頭能解決一切問題嗎？如果自己不強大起來，永遠都會別人欺負。」
「哦。」沈家強低著頭乖乖聽訓。
劉臨海看著他們，一時也有些感慨。他在想，他的少年時代是不是也是這樣調皮搗蛋，讓他的父親操碎了心，他兒子的少年時代是不是也是這樣，每天和別人出去打架，但是找不到人給他撐腰。
他以前並不覺得自己少了一段記憶有什麼大事，他總覺得人只要過好現在就夠了，過去不必過多追憶。可現在他才意識到，他缺的不僅是那段記憶，還有那一頓記憶里的自己，還有他遺忘的親情、友情……甚至愛情。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儘管不願意相信，也不想承認，可他心底其實有預感，他以前對沈禹的媽媽，可能不止是沈大軍說的因為父母的安排。
沈家強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小叔，我們先走了啊？」
「別急，你的朋友都還沒吃飯吧？我請你朋友們吃飯，剛好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劉臨海帶著他們去了縣城裡的一家酸菜魚，幾個少年都有些懼他，默默地跟在沈家強後面不說話。
他儘量放柔了聲音，「你們想吃什麼自己點，不用太拘束。」
他們幾個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可當招牌菜酸菜魚被端上來的時候，他們什麼都顧不上了，只一個勁地狼吞虎咽。
劉臨海沒有動筷，他看著這一群半大的孩子吃飯，思緒又飄遠了。
沈家強吃完飯後，心情有些忐忑，「小叔，你想問我什麼？」
「你上次為什麼跑回來告訴我沈禹是我的兒子？你是不是認為你爸爸沒有告訴我？」
沈家強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是對你的爸爸不信任嗎？」這也是劉臨海比較好奇的一點，就因為這個，他對沈大軍的人品存疑，一個都不被孩子信任的父親，很難讓人對他的人品放心。而他通過這段時間對他的觀察，發現沈大軍的的確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樣。
沈家強期期艾艾地說道：「我開始以為我爸忘了告訴你，所以我才會回來告訴你。」回家後，他才從他哥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叔叔早已經知道了，只是禹哥不想認他而已。
「是嗎？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爸爸對沈禹好嗎？」
沈家強沉默了，半晌後，他才說道：「從我記事起，我家和禹哥就沒太有聯繫，禹哥他一個人住在村里東邊的小屋裡面。後來發生了一場海嘯，禹哥的房子沒了，然後他就自己建了一座石屋。我很小的時候，逢年過節，禹哥還會來我家吃飯，可等我稍微大一點後，他就再也沒來過了。」
他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後來大了他才漸漸明白，他爸爸對禹哥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他做的一切就好像只是給村里人看一樣。
劉臨海壓抑著怒火問道：「也就是說，你爸爸他從來沒有照顧過沈禹？」
沈家強意識到如果他說是的話，可能他家的好日子很快就沒了。但想到禹哥，他實在是做不到違背自己的良心撒謊，「嗯，從我有記憶以來是這樣的。」
劉臨海沒有再多說什麼，幫他們付完錢後就回公司了。他之前也有讓下屬去小漁村核查沈大軍說的是否屬實，不過那會他的重點都在他的親生父母身上，倒沒有讓助理過多的調查沈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