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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2:08:33 作者: 尋雲者不遇
    「如此,豈非捨本逐末,犯了……犯了為師者的大戒!」

    林簡見他面容沉重,深知發了火氣,連忙跪下道:「少爺息怒,少爺息怒!」

    念完之後,林以面紅耳赤地喘著粗氣,顯然是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

    林簡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關切道:「少爺?」

    林以朝他擺擺手,兀自平息了好一會兒,待到恢復平靜,這才將手中已經被捏皺的信紙重新放回案上。

    林簡見他安靜下來,詢問道:「少爺可要回信?小人這就為少爺研磨!」

    林以坐回椅子上,閉目看似沉思,聞言卻輕輕搖了搖頭。

    片刻後,他道了句:「不用,我先想想,先想想……」

    誰也不知道他這麼一想,想出了些什麼名堂。

    但曹覓後來沒有再收到他關於此事的回信,問過戚瑞,也知道這位林夫子再也沒有提起過戚瑞學習數算的事情。

    過了兩日,曹覓帶著禮物過去探望,見他對著自己時神態自若,並無半分不自在,這才安下了心。

    ——

    解決完林夫子那邊的事,曹覓終於可以將全副心神投入到自己的事情上。

    戚遊走了之後,她原本想著找一天同管家詢問一下府中的銀兩,先從戚游的帳上「借出」一部分資金用來周轉。

    但她還沒來得及行動,管家那邊就主動找了過來。

    他過來時,同時帶上了整整一千兩的金銀,對著曹覓道:「王爺臨走前特意吩咐過,讓老奴給王妃送來。」

    曹覓有些詫異。

    她最近幾天正忙著核算,原本只打算向戚游那邊借用五百兩,沒想到他竟主動做了安排,而且一送就是一千兩整。

    這個彆扭的男人不知為何,明明前兩天他還在府中的時候就可以著人送來,她還可以當面感謝他。

    可現在,他人已經往封平去了,曹覓想答謝都找不到人。

    她只能將這份情默默記在心裡,等待著以後再找機會報答。

    管家將銀兩送到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不論怎麼說,這筆資金確實解了曹覓的燃眉之急,沒有了資金的束縛,曹覓的各項計劃如願順利展開。

    經過這段時間,容廣山莊內供流民們使用的火炕已經全部建好了,這讓曹覓鬆了一口氣——即使到冬天,她沒辦法準備出一千多人的冬衣冬鞋,這些流民留在屋中,也能扛遼州大雪肆虐的寒季了。

    已經能熟練砌炕、修建火龍的匠人們完成了人山莊那邊的活計,很快到了康城,在曹覓的吩咐下,在王府和其他幾個世家中忙碌起來。

    繼秦夫人之後,其他世家也如曹覓預料般得到了消息,很快打著討好北安王府的主意,上門採購了部分水泥。

    他們採購的量有限,但曹覓也心滿意足了——

    畢竟這是如今水泥廠唯一能開張的渠道啊!

    近來,水泥廠生產的水泥要麼被自產自銷,投入了水泥廠和容廣山莊的建設,要麼就是無償供應給了戚游那邊。

    看著一袋袋代表著金錢的水泥被戚游的人抗走,曹覓心中也十分肉痛。

    她只得先將水泥放到一邊,轉而關注起張卯那邊的情況。

    張卯,就是一個月前,被她吩咐去研製油墨的匠人。

    水泥被研製出來後,劉格將相應的事務交給曾師傅和一個姓陳的府中匠人,又回到了王府之中。

    曹覓暫時沒有什麼需要他做的,又見油墨那邊還沒有其他進展,便直接讓他到張卯那邊,主持研製油墨的事宜。

    可即使有了劉格的加入,油墨的研製依舊並不順利。好在經過這段時間,其他的事情已經上了正軌,曹覓獲得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時間來到了七月中。

    七月二十,是原身的生辰。

    曹覓原本並不想大辦,畢竟府中的正主北安王不在,她原本打著低調點弄個家宴的方式,直接湊合糊弄過去就行。

    沒想到遼州的幾個世家一直盯著這邊的情況,秦夫人和司徒夫人更是提前半個月,就喊著要替她張羅。

    曹覓無法,只得叫上了管家和東籬,風風光光弄了一場。

    七月十九那天,丹巴那邊依照約定,將離開兩個多月的張氏母女送了回來。

    彼時,曹覓正在同東籬核對明日生辰宴的流程,外間一個小廝入內稟告,說起張氏母女回來的事情,曹覓還有些恍惚。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讓人先將張氏母女送去了她們原本的那個院子,又送了兩個人過去伺候。

    等她忙完了手頭的事,終於找了點空隙接見了張氏。

    闊別了兩個月,張氏和她的女兒小子規都黑瘦了些許,但精神看著還不錯。

    兩個月的草原生活讓張氏原本細膩的皮膚變得有些粗糙,卻讓她的雙眼愈發明亮,不再像以往一般缺少生氣。

    見到曹覓時,她俯身朝著曹覓行禮,曹覓連忙將她們母女二人扶了起來。

    照例逗了一會小子規,曹覓才問起了張氏這兩個月的生活。

    草原的生活其實十分枯燥,而像張氏夫君所在的阿勒族這種貧窮而弱小的部落,生活也就更艱苦一些。

    他們已經被趕到了草原的邊緣角落,那裡,貧瘠的牧草無法供養太多的牛羊,阿勒族的人每天一睜眼,就為著牛羊的食物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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