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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4:55 作者: 秋姬
    太后左右為難,最終為了防止兩兄弟反目成仇,竟想出了這麼個折中的辦法。

    那麼太后為什麼偏偏要把小姐許配給已有一房正室的淡大人呢?

    因為太后太了解自己的小兒子了,她為了防止皇上婚後對小姐念念不忘,特意將小姐嫁給了皇上最好的朋友。一方面朋友之妻不可戲會讓皇上有所忌憚,另一方面小姐做為側室,以後即使有宮宴也無法參加,這樣就徹底斷絕了她和皇上任何可能見面的機會,真可謂一箭雙鵰。

    但是後來證明太后這件事做得大錯特錯了。

    誰也想不到臨淄王竟對小姐痴情如此,聽說小姐另嫁他人,一時心郁害了病,不幾個月後便一命嗚呼了。

    皇上也是陷入了痛苦之中,尤其是後來小姐過早的去世,讓皇上對自己的親身母親也生出了許多不滿。

    所以太后總是口口聲聲說著小姐「離間了他們母子的感情」,並且把這樣的一種怒氣毫無道理地強加在小小姐身上,委實不公平。當然,那已經是後話了。

    太后也自知讓小姐當側室確實委屈了她,所以特賜了許多的金銀珠寶作嫁妝,還破格提拔了小姐的嫡親兄長到宮中當行走。

    畢竟是太后賜婚,對象又是高貴世家,不明就裡的老爺也無話可說。

    我做為小姐的陪嫁丫鬟一同和小姐入住大將軍府。

    就在小姐上轎那天,老爺還尚算鎮定,大夫人卻淚流滿面,十分不舍。

    出乎我的意料,小姐竟只是靜靜的,既不欣喜也無悲傷。

    我原來還佩服小姐的堅強,後來才發現小姐之所以這樣鎮定是因為那時竟還不能完全了解結婚的意思。

    鑼鼓敲敲打打的把花轎送到大將軍府。

    淡大人親自出來迎接新娘。

    大人看著美麗新娘的眼神是深邃而複雜的,但更多的是喜悅。

    大人長得挺拔魁梧,儀表堂堂,沉穩睿智,允文允武,的確是人中之龍,年輕有為。若不是已有了一房正室,和小姐倒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令人艷羨的一對兒。

    我們看見大人親自抱小姐進洞房。

    我們識趣地退下。

    洞房裡滅了燭火。

    第二天我進去服侍的時候,發現大人已經離去。

    只有小姐坐在書案前揮淚奮筆疾書著什麼。

    我好奇地上前一看,竟是些「女兒在這受了欺負,娘親速速接女兒回去」之類的話。

    我忍俊不禁,搶下小姐的書信這才沒讓小姐把這封笑死人的信寄出去。

    我詢問了一番,這才了解,原來昨夜小姐根本沒有和大人圓房,小姐新婚第一夜竟把新郎趕在門外。

    我問小姐怎麼受欺負了?

    小姐先是支支吾吾不想說,直到被我問急了,才掩著發燙的臉說,昨夜他和皇上一樣,竟要脫掉她的衣服,這樣非禮的事情……

    無奈之中我只有一遍一遍地向小姐解釋夫妻之間這樣做是很正常也是必須的……

    小姐先是拼命搖頭不肯聽我的解釋,後來在第三日才在我半誘哄半威脅的話中與大人行了房。

    最使我詫異的是第二日我竟在床上發現了那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那日皇上難道沒有?

    後來我問小姐,小姐說皇上在最關鍵的時候停止了……然後只是靜靜地抱著她。皇上說要先給她一個正式的名分……但她那時什麼也不懂,以為被脫光了衣服男女有了肌膚之親便是失了身。

    如果說以前我覺得皇上這樣追求小姐不過是滿足了他爭奇獵艷的心理,那麼現在我堅定地相信皇上竟是真愛過小姐的。

    那個擁有一切平時只需等著女人主動送入懷抱的聖上,竟會為小姐考慮這麼多,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可是一切陰差陽錯,現在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小姐與大人行了夫妻之禮後,仿佛對他有一絲惱怒似的,著實躲了大人很長時間。

    在他面前總是忐忑不安,和他一起用膳時總是不小心掉了竹筷或者打碎瓷碗然後偷偷瞄他的臉色;夜晚總是吃了晚飯就把門栓得死死的,任大人敲了幾遍也不回應;就是在府上無意中遇見大人也立刻躲在我的後面不敢看他……

    大人竟也出乎意料的好脾氣,他也不逼迫小姐,但是每天都會帶些新鮮的小玩意逗小姐開心。

    他還特意在小姐的庭院前栽種了許多梨樹,放了一架鞦韆給孩子氣的小姐玩。

    那天晚上大雨傾盆,電閃雷鳴。

    大人知道小姐素怕雷聲,特意前去探問。

    他敲了敲門,問道:「莯韻你睡了麼?」

    小姐窩在錦被中,害怕得睡不著,但是她也不開門,也不回話。

    門外傳來了大人的輕笑,「我知道你是沒睡著的。」

    突然一個閃電襲來,把屋子照得閃亮,隨之伴著雷霆滾滾的大雷。

    小姐害怕的呀了一聲。

    大人在門外著急,他又敲了敲門,小姐還是不理他,於是他直接靠坐在門外,對裡屋說:「莯韻,我知道你很害怕。你不讓我靠近你,我不會勉強你。我就坐在門外保護你好嗎?」

    小姐從被中抬起頭,我可以從她蒼白的臉色上看出她有多麼害怕。

    她猶豫了一下,最後從床上爬起,光著白淨小腳走到門口。

    她還是沒有開門,但是她卻在門裡對著大人坐下來。

    一夜無語,他們僅一隔之門,小姐竟然首次在雷雨天安然入睡。

    好長時間以後小姐才慢慢地不再排斥男女歡好之事,但是小姐對此事一直有些冷淡。

    大人自從小姐嫁過來後,便很少去正室那了。

    小姐過意不去,常常推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把大人推到正房夫人那裡。

    可是即使這樣,正房夫人依然對小姐產生了芥蒂,多有冷言冷語。

    而大人每每被小姐拒之門外,神色黯然。

    他曾很挫敗地問我:「她到底喜歡什麼呢,似乎什麼也不能取悅於她……」然後他嘆了口氣,「她是個不懂愛的女人吶……」

    也許小姐真的不懂什麼是愛吧。

    如果不是,那麼這樣兩個優秀的男子為什麼都不曾打動她哪怕是一點點的動心呢?

    自從我服侍小姐起,便發現她好像從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欲望,從來不挑剔食物衣飾玩偶,被人欺負了好像也從來不惱,結了婚後大人是否到她的房裡她仿佛也一點無所謂……

    她就像一尊瓷娃娃,通體潔白無瑕,美麗得無與倫比,但卻永遠是淡淡的冷漠的,仿佛是沒有心的一樣。

    可是這個瓷娃娃什麼時候開始心動了呢?

    那時大人已經繼承了他父親的官職,是大將軍了。

    正房夫人剛剛為將軍大人生有一女,是將軍大人的長女,將軍大人愛不釋手。

    將軍大人曾流盼出小姐能為他生兒育女的意思,可遲遲沒有消息。

    將軍大人因為要去巡視駐軍不得不離開一個月,臨走時與小姐一夜繾綣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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