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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4:55 作者: 秋姬
他的話不多,但是偶爾笑起來顯得十分好看。
元遙在旁邊仔細地給我們扎著風箏,我們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觀看著。
不一會兒,元遙的風箏就做好了,骨架十分規整板直。
他問我:「小姐想要什麼圖案?」。
我睜大眼睛,「元遙你會畫畫?」
「只是懂了一點。」
「那我要西施那樣的漂亮美人可以嗎?」我笑吟吟地對他說。
他先是愣愣地看著,過了一會兒,紅了臉悶悶地說:「我不會畫美人。」
「不會畫嗎?」我戲謔地對他說,於是我起來翩翩地轉了一圈,「那就畫我吧,難道我不夠西施那麼美嗎?」
他的臉更紅了,十分窘迫,我知道自己開玩笑過分了,於是調皮得吐了吐舌頭。
「那麼你給我畫個彩蝶吧。」我說。
元遙如獲大赦,拿著彩筆在風箏上揮揮畫畫,一會兒的功夫一隻栩栩如生的彩蝴蝶就躍然紙上。
我見了十分歡喜,不住地誇獎他。
然後他又給十二皇子畫了幅雄鷹,也很威武。
我從沒放過風箏,所以我的風箏總是尚未飛起就掉了下來。
這讓我不免惱怒喪氣。
十二皇子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天上就放飛起了展翅的雄鷹。
元遙於是便親自指導我:先跑起來把風箏放高,然後放線……
果然如此這般,我的彩蝶也翩翩起舞在宮中的天空了。
我興奮得又蹦又跳,元遙也笑了。
我感激地看著他,十分無意地說了一句:「元遙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延巳答曰:未若陛下『小樓吹徹玉笙寒』。元宗悅。這裡是兩個小孩的戲語。
可是我終究還是不夠嫻熟,剛玩得得意,就見我的彩蝶刮到高高的樹枝上。
我豪無經驗,只是一味地使勁拉,期望把它拽下來。
元遙剛要阻止我,卻已經晚了。
只聽「嘣」的一聲,我的風箏線已經斷了,那隻彩蝶也落了下來,不知道飄向哪裡。
我惋惜地嘆了口氣。
十二皇子看見我掉了風箏,把自己的風箏也收了起來,安慰我說:「不要緊啊,可以再讓元遙做一個。」
可是,對我來說,那是我的第一個風箏,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裡,我振作精神,撣了撣衣服,堅定地說:「我要把風箏找回來。」
十二皇子說:「好啊,那我陪你去。」
於是我和十二皇子尋著風箏掉落的方向找去。
「好像就是這附近……」我細細地搜尋著。
「看,奴兮,你的彩蝶!」十二皇子先發現了它。
我順著十二皇子的指向望去,果然看見我的彩蝶落在院裡的籬牆上。
我迫不及待要過去取回我的彩蝶,卻被十二皇子拉住。
「這好像是哪個妃子的庭院,我們要是貿然進去恐怕會得罪她。還是先通報一下吧。」
我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誰敢為難我?」
於是也不再多加考慮,闖了進去。
剛剛摘下風箏,歡歡喜喜地要回去,卻聽見有聲音傳來問:「你是誰?」
我回頭一看,見一個與十二皇子年齡相仿的男孩子扶著門欄問。
我不回答他,反問:「你又是誰?」
他顯然被我問住了,怔了好一會兒,剛要說話,卻先咳了起來。
這時反而是我被他嚇了一跳。
他咳得很是厲害,仿佛要把心肺都要咳出來的樣子,小小的年紀就病成這樣了嗎?
裡屋有人聽到他的咳聲,說:「九皇子,您的身體這樣弱,不能出去見風的……」
一個宮娥模樣的人走出來,見到我和十二皇子兩個人站在庭院裡表情略有意外。
「您是……」宮娥從我和十二皇子華貴的衣飾上判斷應該用「您」而不是「你」。
「怎麼了,萍兒?怎麼還不把裕兒請進屋來?」又有一溫婉的女聲傳來。
「娘娘……」宮娥向那剛出來的女子施禮。
「你們是……」那女人細細地打量我們。
我的腦袋飛快地轉了一下,如果這個小男孩是九皇子的話,那麼這個被稱為「娘娘」的人就該是九皇子的生母玉昭容了。
於是我上前略微施了下禮,介紹道:「我叫奴兮,他是十二皇子。」
那女子不認識我,卻是知道十二皇子的,看向十二皇子說:「十二皇子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你母妃還好嗎?」
十二皇子也是一鞠,「多謝娘娘關心。剛才不小心把風箏掉落在您的院子裡了,於是才貿然進來,希望娘娘原諒。」
玉昭容溫柔一笑,「不礙事的。十二皇子多日不見,就已經這樣知書達理了,你的母妃好福氣。」
這時九皇子又咳起來,玉昭容慌忙走到他身邊,給他捶背撫胸。
然後略有歉意地對我們說:「外面風這樣大,我們去屋裡說吧。」
我環視四周,屋裡擺設十分樸素,卻布置得很溫暖,有家的感覺。
玉昭容親自泡了兩杯茶給我們。
我看見她的手指纖細白淨,柔弱無骨,十分好看。
我輕啜了一口,本能地皺了一下眉頭,但繼而又舒展開來。
這茶是普通的碧螺春,最糟糕的是有些陳舊,對於在襲菸居喝的都是上等新鮮茶葉的我來說,剛開始喝起來很不習慣;然而沏茶人的技藝卻好,大大彌補了茶本身的不足,尚留有一抹清香回味口中。
「這茶有些舊了,不好意思……」玉昭容說道。
我搖了搖頭,解釋說:「真的很好喝。」
只因那番心意要比茶葉本身耐人尋味得多。
然後我看見九皇子一旁正愛不釋手地擺弄我的彩蝶,他一定也是沒玩過風箏的。
於是我說:「九皇子你喜歡這個嗎?喜歡奴兮就送給你了。」
九皇子喜出望外,重重地點了點頭。
反而是玉昭容有些不好意思,謙拒道:「這怎麼好呢……」
「沒關係,娘娘泡這麼好喝的茶給我,就當作是謝禮了。」我大方地說。
「那就謝謝奴兮小姐了。」她語氣真誠,沒有一絲虛假。
我向她笑了笑,繼而又想起一件事,「娘娘,您為什麼不讓九皇子和我們一起去念書呢?」
玉昭容聽了我的話,臉上蒙了一層愁容,「以前他也是去過的,不過堅持不到一個時辰,就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所以自此就沒讓他再去學堂……」
我「哦」了一聲,原來九皇子的身體竟虛弱到這般地步了!
後來我們又和玉昭容說了會兒話。
我發現玉昭容真的很疼愛九皇子,就是責備他時都不曾用過嚴厲的口吻;一旦九皇子咳了,她就放下手中的事慌忙給他捶胸,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