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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金曼扎嗅了嗅，淡淡的佛香；「再仔細看一眼」，隱約可以見到一層淡淡的佛光寶氣。

    眼睛不由地閃亮。好東西不能放在倉庫白白消耗，弘晙示意李德全，記下這對金罐和這隻金曼扎。

    李德全高興，小主子有喜歡的東西就好。

    弘晙阿哥發現「好東西」，興致起來慢悠悠地繼續逛，遇到手藝、圖案、材質哪一方面合眼緣的多看一會，遇到「好東西」就記下來，越逛越興致高，期間還看到瑪法以前挺喜歡的一個玉如意，很是驚喜。

    玉如意的顏色白中透綠，雕成多孔真菌形狀，手柄頂部銘文有「御製」兩個大字，下部銘文是：「敬願屢豐年，天下咸如意。臣吳敬恭進」。

    吳敬恭是以前的一位很有名的建築家和風水大家，弘晙記得他，也記得大約三四年前，瑪法有將這件玉如意放在乾清宮的多寶閣上，經常把玩。

    當時弘晙就是稀奇地看一眼沒在意，現在他對大清國的一切都熟悉起來，雖然還沒怎麼接觸當世的風水師，但和當世的建築家都有接觸，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現在一看，就知道這件玉如意在當世的「難得」之處了。

    弘晙阿哥「逛街」逛得更有精神，還看中一把古刀，一塊身具「地寶天靈」的田黃石，一樽夏商周時期的青銅酒杯……

    弘晙阿哥這一趟，可謂是滿載而歸。

    小太監聽命令將這些金貴物兒都搬到澹寧居的東偏殿，皇上批覆摺子的房間。

    暢春園作為一個修養身心的地方，景色是「宛如天開，實為人造」岡巒連接，河湖之間，婉轉起伏，曲徑通幽……建築卻是樸素無華、簡單素雅。澹寧居在園內的地位類比紫禁城的乾清宮，實際就是一個北方的小四合院。

    皇上從東偏殿奏摺房的窗戶里一抬頭，就看到乖孫孫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待看到乖孫孫選了不少東西，笑容更大。

    只是納悶，怎麼沒搬到他自己的承露軒而是送來澹寧居？

    說實話，皇上這次是真的想要乖孫孫自己選的……咳咳，晚上再去查看。

    弘晙也以為瑪法這次真的「大方」了。

    進來摘下小涼帽先給瑪法行禮，接著一口氣用完一碗酸梅湯解解暑氣，揮退宮人，立馬拉著他瑪法蹲在這幾個小箱子面前。

    「瑪法，這裡都是寶貝中的寶貝。」弘晙阿哥神神秘秘的，一臉顯擺。

    「弘晙且說說看。」皇上樂得配合。

    弘晙阿哥發現阿瑪不相信的態度，捧起金罐「鄭重」解說：「瑪法你看這個金罐和金曼扎，肯定受過很多香火，估計還是當年擺放在布達拉宮裡面的物事。」

    弘晙阿哥認為，烏庫瑪麽、瑪法、瑪麽、阿瑪、額涅……每個人都喜歡佛法，不拘誰用都是好物事。

    「靜心安神很好。還有這個，瑪法你看。」

    皇上正拿著金罐觀察，皇上只覺得，手持金罐心裡莫名的舒服，沒想到原因在這裡。再看乖孫孫手裡的玉如意，大約猜到原因。

    「瑪法當年就好奇這玉如意裡頭的秘密，只是吳敬恭去世後沒人能解開，瑪法就將它扔到庫房。」

    弘晙阿哥得意洋洋。

    兩隻手在玉如意上動作幾下，玉如意就分開成兩半，裡面的「乾坤」露出來……

    皇上瞪大眼睛。

    皇上顫抖著手，舉起這個小小的，小手指般小的，八角銅鈴。

    銅鈴，和風鈴、銅鐘類似，辟邪鎮宅，保家宅平安，求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具有招財化煞之功效，一種並不特殊的風水吉祥物。

    它發出來的鈴鈴聲，悠長悅耳，能夠嚇退來往邪靈。人們喜歡在樂器上，車上、旗上、犬馬上都系鈴，以求出入平安。

    可手裡這件？

    皇上看向乖孫孫。

    「一般人家，在屋檐下，或者樓閣上掛一個八角銅鈴，就是當成一個驚鳥鈴，用來驚嚇鳥兒防止它們在屋上排泄。作為風水吉祥物來說，他們更喜歡用風鈴，化五黃煞的效果最好，避邪、降魔、護宅、賜福、化煞。」

    弘晙阿哥重重點小腦袋。

    他對吳敬恭的能力還是挺認可的，並沒有隱瞞他瑪法。

    「這件八角銅鈴，應該是預備用在墓葬里。」

    墓葬里？皇上驀地握緊手裡的八角銅鈴。

    他當年，是準備讓吳敬恭負責他的陵墓建造，只是吳敬恭年齡大了……沒來得及。

    皇上立即起身，從一個私密的小暗格里掏出來一份圖紙，遞給乖孫孫。

    「……加上這個八角銅鈴，會有什麼功效？」皇上簡直不敢想像，感覺自己心臟都暫停。

    弘晙疑惑地看一眼他瑪法，接過圖紙一看，帝王陵墓，瑪法的？

    他仔細看一遍圖紙，目光落在圖紙中應該掛八角銅鈴的位置，眼睛瞪大……

    「弘晙只管說。」皇上意識到事情重大，和乖孫孫保證，「瑪法保證受得住。」

    弘晙：「……」

    擔心地看一眼他瑪法，弘晙阿哥眉眼皺巴，聲音也皺巴：「瑪法，陵墓可以重新建造嗎？或者改建一下？至少應該修補一下。」

    皇上心生不好的預感。

    「瑪法，這個陵墓，沒有這個八角銅鈴，或者說，這圖紙中疏漏不止一處，將來……擋不住任何盜墓者。」

    弘晙阿哥面色肅然，卻是少有的吞吞吐吐；皇上……反應過來後就是眼前一黑，一口老血湧上胸口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