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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4:23 作者: 痒痒鼠
自打四福晉和小四阿哥來到廣東,又做了多少好事情?
尤其是他們的小四阿哥,帶給他們多少歡樂?
老百姓們不敢相信,什麼人如此狠心,能對他們的小四阿哥下得了手!
「殺千刀的畜生!」客家老太太抹眼淚,咬牙切齒。
「呸!畜生不如的東西,官老爺就該把他們全殺了。」壯族的小伙子一臉殺氣騰騰,恨不能手刃惡人。
「我懷疑,這個事情不簡單。」今年剛剛考上舉人的年輕學子們聚在一起,神色激動,眼睛發紅。
「還有什麼簡單不簡單?不就是『那些人』不甘心?」
一位衣衫洗得發白的老舉人眼淚出來,一群人一起「義憤填膺」。
…………
傷了四福晉,小四阿哥哭鬧,四爺本就對四福晉痴心一片,對小四阿哥愛如骨血,一定會猶豫,就算不被嚇回京城,也會考慮家人的安危。
再甚著,如果四福晉真的出事,四爺和小四阿哥不說要承受巨大打擊,必然要回京處理喪事,守喪期……
如此明顯的謀劃,直白淺顯卻又直接有效。似乎是天地也感染人們的悲痛鳴不平,好端端的艷陽天變化不停,太陽隱去,烏雲出來,不見雷聲,卻是小雨淅淅瀝瀝。
一道鵝黃色的身影撐著油紙傘漫步在古舊的老巷子裡,步伐緩慢,神色安詳,有小娃娃從門縫裡探頭看他,他就送上一個燦爛的笑容。
老巷子的深處,拐一個彎,就是一座小學堂的後門,看門的大娘看到他的身影,立馬露出只有一顆牙齒的菊花笑容。
「陳姑娘,這下雨天你不在家裡休息?」
陳姑娘笑道:「我擔心女孩子們受驚,過來看看。」
大娘聽到這話,又是嘆氣又是抹眼淚。
「那伙兒該上菜市口的,早晚天打雷劈。」
「我們不怕他們。我昨天在門口抓到一條菜花蛇,今天剛熬好,還熱乎著,陳姑娘快喝了好壓壓驚。」
大娘說著話,轉身從門房裡端出來一份清凌凌的羹湯,發現陳姑娘猶豫,知道他惦記學院裡的女娃子們,故意板著臉說道:「喝完再進去。」
「一人一碗,進門的人都喝。」
陳姑娘做出無奈狀,放好傘,「乖巧地」捧起粗瓷大黑碗,幾口喝完這滿滿的一大碗蛇羹。
大娘果然喜笑顏開。
「這才對。年輕人要注意照顧自己的身體,不能因為年輕就不在意,這下雨的天,出門記得多穿件衣裳……」
陳姑娘微微笑著聽完老人家的嘮叨,拿著碗到院子裡的井水邊洗好,回來放好。
「您老就放心吧,等我到您老這個歲數,一定和您老一樣身康體健,耳不聾眼不花。」
大娘樂呵。
「還要有一口好牙。」
「還要有一口好牙,記得——」
「記得就好,大娘知道你著急,快進去吧。」
「好嘞。」
「陳姑娘」又撐起傘,順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朝院子裡走,回頭一看,大娘還站在門邊對他望著,滿臉的關切。
發現他回頭,笑起來,黑黝黝的面堂溝壑交錯,一道一道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陳姑娘」心裡一酸,轉身邁步。
大娘姓陳,早年家貧照顧弟妹一直沒嫁人,中年嫁給一位鰥夫,夫妻都是和氣人,大娘好不容易過幾天順日子,誰想到晚年鰥夫先一步去逝,繼子女都不孝順她。
大娘怕影響繼子女的名聲,一個人艱難度日誰也不說,四福晉來到廣州大力整頓廣州的慈幼院,聽說大娘的事情,就安排大娘來女學院看大門,有吃有住,每天看著院子裡的小女娃們,終是有一個安生的晚年。
「陳姑娘」因為大娘的事情,本就還沒平靜下來的心境波濤起伏。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曾經儒家的讀書人都虔誠地追求孔孟之道,追尋聖人的腳步,賢者的理想,為了可以有這樣一個美好社會不畏權貴,不畏生死。可如今,他們中的一部分人卻成了阻礙這一理想實現的巨石。
「陳姑娘」眨眨眼睛,收回去淚水,望著迎面而來的老夫子,沒有開口。
老夫子沒打傘,讓雨淋得縮頭縮腦,可他將一本書藏在懷裡護得好好的。
他望著安靜的「陳姑娘」,和院子裡的那顆老櫻桃樹一樣安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陳姑娘」察覺他的「疑問」,舉著傘遮到他身上,不容他思考地快速開口。
「外面下雨,夫子怎麼不打傘?」
「這幫子女娃娃,也不知道給夫子披件厚衣裳。」
老夫子一愣,很不樂意地說道:「說別人,你不也一身薄衣裳?」
「我就這幾步路,淋點雨怎麼了?正好腦袋清醒點。」
哎喲,老夫子還挺生氣。
「陳姑娘」大約猜到老夫子為何生氣,露出一個笑兒。
好似河邊的柳樹一樣,迎風招展,迎著細雨舒展,老夫子用力擠擠眼,覺得自己真要去配一副小四阿哥說的「魂逮、眼鏡」。
他怎麼看,這是一位男娃子?
第168章
「陳姑娘」眼睛一眯, 也沒再去在意老夫人對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