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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福晉在翠兒等人的伺候下，快手快腳地換一個接見「外國人」的裝扮，真的就是一刻鐘，看得四爺眼花繚亂。

    得，這個也是女子的看家本事之一。

    弘晙等到阿瑪和額涅出來，定睛一看，立馬夸道：「阿瑪好看，額涅好看。」

    親阿瑪牽著兒子的小胖手，沒說話；親額涅樂哈哈地跟上一句，「我們弘晙最好看。」

    弘晙的小胸膛挺起。

    今天因為要見「葡萄牙人」，伺候他的人特意準備了一身略為正式的服飾，天青色的葛絲長袍加團龍繡花的同色小馬褂，頭上還戴了一頂紗做的小瓜皮帽，衣服上淡淡的薰香溢出，恰是高雅、沉靜、清甜、悠揚的上等極品沉香。

    四福晉笑笑，問道：「沉香用著喜歡？」

    「弘晙喜歡。」

    弘晙是真喜歡，原本他打小兒是用一些清淡、溫和、柔軟無刺激的嬰兒特用薰香，這段時間因為他瑪法的「薰陶」，漸漸地喜歡上沉香和檀香這些香氣濃郁的薰香。

    距離早膳時間還有半刻鐘，一家人在院子裡頭呼吸島上的新鮮空氣，四福晉因為香料想起一個事兒，順口就問兒子，「弘晙的那兩塊龍涎香，要怎麼用？」

    弘晙一愣。

    「香片？額涅--」弘晙剛要問他額涅有什麼其他用法，突然想起來，大眼睛也是發亮，「額涅是要做香水？」

    「我們弘晙就是聰明。」四福晉挺高興兒子的反應，對著四爺和兒子，將她的看法細細地說來，「平和香料做成香片放到香爐、香籠是好，可是出門的時候沒有香水攜帶方便。」

    「額涅看了看那些西洋人的香水，應該和我們夏天提煉熏蚊子用的草油一樣的方法，就是加了其他配比。」

    弘晙瞪大眼睛。

    小系統先忍不住冒出來一句，「哇，主人的額涅好聰明。」

    弘晙阿哥小模樣驕傲，弘晙的額涅。

    弘晙阿哥剛要答應，他阿瑪先說了一句話。

    「那兩塊龍涎香，留著祭祀用。」

    …………

    四福晉和弘晙阿哥一起看向四爺，目光炯炯。

    四爺保持鎮定。

    「有兩個大西瓜那麼大的龍涎香，還是兩塊，你瑪法認為這是一個好兆頭，放到太廟裡，也不點燃，就是當成貢品用。」

    四福晉和弘晙阿哥……呆愣。

    一家三口開始用早膳，上了大船準備出發，弘晙阿哥面對哭著送行的當地人，瞬間忘記一切小煩惱，大力揮舞胳膊，捂著嘴巴沖人群大喊，「我們還會回來的。」

    喊完一聲還不夠，換了一個方向再喊。

    忙乎得來。

    一直到大船行駛出去，皇上還取笑一臉「離別傷心」的小孩子。

    「瑪法來瞧瞧弘晙阿哥的小模樣，剛剛不是自己說，沒有幾天就回來？」

    弘晙趴在小圓桌上不想搭理他瑪法，但是他又想起自己的那兩塊大龍涎香，在弘晙的看法裡，有好東西就要用啊。

    可他瑪法說這是一個好兆頭。

    要當貢品。

    他阿瑪也同意了。

    弘晙阿哥微微抬頭，小模樣不樂意。

    「瑪法，額涅說這裡的女子都很能幹，當家做主，養家種地，要僱傭她們。瑪法，額涅說我們要開很多作坊，讓她們有活干。瑪法，除了織布的繡坊，我們還生產香水啊。」

    「瑪法，阿瑪說西洋人生產香水，我們沒有，香水才變得奇貨可居，瑪法我們不能讓西洋人『獨占鰲頭』。我們平時不用，但是要有。」

    親瑪法……聽了一耳朵的「瑪法，額涅，阿瑪」，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弘晙阿哥大眼睛一轉，主意就來了。

    「瑪法，我們的香料不要直接出口，西洋人喜歡香水，我們就賣香水，香水可以賣的很貴。」

    皇上發現這個角度的海上日出挺壯觀，正要仔細看看，隨口回答一句。

    「行。生產香水。」

    弘晙阿哥小小的滿意，想起大賺西洋人的銀子，高興。

    小主意一個接一個，「瑪法，我們的香料要是不夠，可以從其他國家進口香料，弘晙相信，我們大清國人的制香手藝，肯定比西洋人的好。」

    「我們還可以製造草油賣，不光是熏蚊子的，還可以是潤膚養身聞香的，搭配沐浴按蹺推壓一起，再加上包裝精美華麗，保證西洋人喜歡，男女老少都喜歡。」

    皇上……眼睛望著海天之際的太陽。

    早上的太陽初升，海面上金光燦燦的耀眼，皇上站在船頭，沐浴於濕潤的海風中，正要體會體會「日出海面，萬道金光，萬里熔金」的壯麗景色……

    可是皇上什麼詩情畫意的心情都沒了，轉身抬手捏捏乖孫孫的胖臉蛋兒，笑道：「瑪法怎麼不知道，我們的弘晙阿哥還是一個『小財迷』？」

    然而弘晙阿哥不以為恥，反以為傲，端得一派「風光霽月」的氣度。

    「瑪法，有銀子不是萬能的，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能的。」

    …………

    小表情「老氣橫秋」，語氣也是有模有樣的感慨萬千，很像他瑪法偶爾的「有感而發」。偏偏弘晙阿哥認為他說得是大實話，眼神兒還特「嚴肅認真」，生怕他瑪法不知道銀錢的好處。

    船頭上剎那間的安靜，然後就是一陣接一陣的爆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他們的小四阿哥，怎麼能這麼可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