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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4:23 作者: 痒痒鼠
「阿瑪,他們還和弘晙講基督教教義,佛教教義,道家教義,儒家教義……」
…………
弘晙阿哥覺得,他們都好像要把自己的知識一股腦地都倒給他一樣,就算自己過目不忘,聽過就能記住,也是辛苦。
委屈。
弘時瞧著四弟的樣子,心疼,雞蛋也要天天畫?!
親阿瑪聽完兒子的小不滿,看看兩個兒子的面色,能說什麼?他當然也希望兒子可以多學一些知識。
咳咳,雖然四爺也沒聽過學畫兒要畫雞蛋的。
「阿瑪也認為機會難得。畢竟他們都是實地勘察,雷孝思先生他們,還是來自其他國家,肯定知道很多白晉先生不知道的故事。」
「他們的國家有很多我們沒有的物事和知識,比如現在的救命藥之一,金雞納霜,就是他們帶來大清。」
「那位達文西先生,阿瑪聽說,是一位非常偉大的西洋畫家,在西洋的地位和我們歷史上的黃公望先生、董其昌先生一樣。既然他是靠畫雞蛋學畫,那畫雞蛋就應該有道理……。」
親阿瑪一樣一樣地解釋,嚴肅地勸說兒子接受這次學習的機會,弘晙阿哥得到親阿瑪的安慰心情好很多,問題也隨之冒了出來,「阿瑪,大清國有多大?」
「先生們測繪完北方邊境,關外和長城,會去蒙古和西藏測繪嗎?還有南邊的大海,有荔枝,香蕉的地方,也會去嗎?」
「大清國……大約六千萬平方里。會。這次測繪要把大清國的四周邊境,邊境上的國家,都測繪到。」
六千萬平方里那麼多的地方?弘時也是詫異,「阿瑪,他們是實地測量,親自測的嗎?」
「實地測量,親自測。還有當地的地貌,地形,地質情況等等,都要知道。」
「他們好辛苦,阿瑪。」
弘晙聽瑪法說過一次,也知道這些先生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可他此刻聽阿瑪說來,想像一下自己走路從城南到城北,都是累得慌,坐馬車也累,還是覺得非常辛苦。
「那他們可以騎馬嗎?阿瑪?」
「偶爾可以騎馬,有些地方不能騎馬。」
弘時聽著也覺得不可思議,「阿瑪,那要是遇到高山河流怎麼辦?」
「……沿著高山河流進行勘測,觀察山勢水勢變化。尤其是河流,大清國的幾條河流,必須測繪清楚,這是有關於河流水利治理,預防洪災,水災。」
「阿瑪,那先生們要爬山嗎?山上有老虎和狼嗎?河裡有大魚嗎?」
…………
父子三個回府的一路上,弘時和弘晙拿出各種問題來問親阿瑪,興致勃勃;親阿瑪憑實力回答兩個孩子的各種問題,只有一個感覺,絞盡腦汁的辛苦。
皇宮在皇城裡裡頭,雍親王府在皇城和外城之間的內城,內城城東東直門這裡,相對其他王府算是偏遠的,可四爺每天往來王府、皇城,皇宮之間,已經習慣了,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這條路很漫長。
兩個孩子心滿意足地去見各自的額涅,去和弟弟妹妹們玩耍,四爺和烏先生三個人坐下來喝茶聊天,很是有感而發。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這第一次覺得,幾十年的學問太淺,慚愧得慌。」
兩位先生哈哈笑,烏先生大誇特夸,「四爺這是學識淵博,烏某就不知道大清國有多大。」
四爺心累地擺擺手。
面對他兒子那個旺盛的求知慾,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崇拜的小眼神兒,他就是硬撐也要撐住。
「讓幾位先生見笑。天下學問太多,老話兒說『活到老學到老』真沒說錯。」
可以想像弘晙阿哥那些奇奇怪怪,想人所不能想的問題,幾位先生瞧著四爺的模樣,還是樂呵,文覺和尚盡情笑完,提起另外一件事兒。
「小四阿哥的小廝,那位劉大魁,最近接觸下來,甚好。小四阿哥聰明,看人准。」
四爺……四爺不能說,他兒子看劉大魁很有大哈巴的特質,聽聲音像小鸚鵡好聽,喜歡。
烏先生和劉大魁接觸兩次,隱隱約約地察覺到小四阿哥喜歡他的原因,還是笑,「劉大魁有才,人品也好,而且,他出身桐城。」
文覺和尚點頭附和。四爺手下沒有正經的文人幫忙,是最大的缺陷,劉大魁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小四阿哥的新老師,方苞先生,四爺可有接觸?」
四爺搖頭,「沒有接觸。他也沒有和弘晙提起南山集一案,更沒有讓弘晙幫忙給戴名世一家說情的意思。」
這是什麼情況?烏先生不相信方苞先生能放著戴名世在大牢裡頭不管。
「此案到現在還沒有定論,是不是……」
是不是皇上也在考慮通融一二?
皇上在案子沒了結的情況下把方苞先生放出來,還讓他呆在弘晙阿哥的身邊,這本身就是一個信號。
四爺聞言,放下手裡的茶杯,望著眼前青花瓷的倒鍾小茶杯沉吟不語。
這個案子鬧得這般大,如果想要通融,那麼拖延下去,讓世人淡忘,等到沒有目光關注了再處理,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四爺想不通,皇上真能寬容戴名世?
「四爺,戴名世……的家人?」
烏先生認為,皇上不會寬容戴名世,不管對錯,既然事情鬧出來了,皇上就要做出一個態度,一個警醒世人不要妄議先皇和南明政權的態度,可是戴名世的那些親友家人,卻是可以有很多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