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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1:07 作者: 嬌蘭
畢竟,他們家可有一個前車之鑑擺在那裡,策凌不得不憂心啊。
如此,懷抱著不舍以及喜悅和擔憂的各種複雜心情,策凌踏上了返回漠北的路途。這一次,大約是懷孕了的關係,注意力被轉移了,昭烈顯得平靜很多,幾乎沒用多長時間就緩過勁來了。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過,朝堂也好,家事也罷,都似乎進入到了某種平靜期。
昭烈安安心心的在公主府里養著胎,至盛夏之時,肚子果然像是吹氣球般的鼓了起來。
這一日晚間昭烈剛剛吃了一小碗酸杏兒,劉全就噔噔噔地跑過來稟告,說是隔壁的年側福晉生了。
「是個小格格。」
昭烈聞言嘴角一翹,剛要說聲:女兒好啊!
就聽劉全緊跟著來了句:「小格格生下來就渾身青紫,進的氣少,出的氣多,太醫說怕是要不成了。」
昭烈一愣,心想:不會吧,年氏這可是第一胎啊,怎麼就攤上了這些錐心刺骨的事情了。
然而世事的發展總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年氏的小格格在生下來後,只短暫的在人世間掙扎了五個日夜,就永遠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女兒夭折,年氏為此大受打擊,立刻就病倒了下去。
從任何方面來說,此時的她都是極為可憐的。
所幸,胤禛對於年氏還是非常憐愛的,小格格夭折後,胤禛立刻就從圓明園趕了回來,有了他的陪伴與溫暖,年氏方才艱難的挺過了這一關。
由她及己。懷著孕的昭烈居然也開始有了一小點的不安,不過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已經說了,小傢伙在母親的肚子裡發育的很好。
「殿下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負責給她安胎的許太醫是這麼說的:「您體內的硃砂之毒早就已經排除乾淨了,對胎兒是絕對沒有影響的。」
「那就好。」昭烈點點頭,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承認道:「是本宮多慮了。」
七月的時候,康熙帝起駕去熱河行宮避暑兼巡幸塞外。
雍親王胤禛、恆親王胤祺、淳郡王胤祐、十二阿哥胤祹、十四阿哥胤禎、皇十六阿哥胤祿奉命陪駕。
胤禛臨走的前一天晚上了來了趟公主府,交代了昭烈一些事情,後者點頭答應了下來。
如此,等他們離京半月之後,昭烈方才行動了起來。
她悄悄地上了一輛低調的馬車,只帶了劉全和錦嫿兩個下人一路往北郊的方向而去。
那是一座看起來很荒涼的別院,年久失修,且雜草叢生。
劉全上前去敲門,半晌之後,方才有人過來響應:「誰呀?」
那是道女聲,且聲音裡面有著止不住的緊張。
「是我。」昭烈張了張嘴:「靜瑤,開門。」
大門嘎吱一聲,在下一秒,終打開了條縫隙,同時的也露出了十三福晉兆佳.靜瑤的臉孔。
沒錯!這座北郊的荒涼小別院,就是禁錮十三阿哥胤祥的居所。
「公主,您怎麼來了!」兆佳.靜瑤的臉上都是震驚的神色。
昭烈言簡意賅地回道:「皇阿瑪去熱河行宮避暑,四哥也要陪駕,他臨去之前不放心十三,特地讓我過來看看。」
一路隨著兆佳氏往裡面走去,入目之處,盡都是荒涼破敗的景象。
「你們就住在這樣的地方」昭烈到底沒有忍住,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兆佳.靜瑤苦笑的點點頭,她抬起細瘦的腕子,輕輕地撂了下耳邊的碎發,輕聲道:「其實這裡也沒什麼不好,除了荒涼了一些外,倒也能落個清淨,只是我們家爺——」
她的欲言又止再昭烈見到胤祥的瞬間得到了解答。
毫無疑問,胤祥過的相當不好,他整個人瘦的厲害,衣服穿在身上都給人一種空蕩蕩的感覺,更為要命的是,他的腿還病了。
「太醫說是一種毒瘡。」胤祥笑著對昭烈道:「不致命,就是有些折磨人。」
大腿上的肌肉,很大一部分都腐爛了,如今更是連床都下不得,這樣的情況若是還不算嚴重,那昭烈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情況算是嚴重的。
「四哥囑咐我帶了一批藥材過來,就在馬車上。」昭烈看了一眼後,心下覺得十分不忍,但為了顧及胤祥的自尊心,她也只能強裝無事。
胤祥困守此地,久不能見人,對於外界的一切消息都不無有來源,此時見到昭烈便忍不住的打聽起來。
昭烈也不瞞他,撿著重要的事情一一訴說了起來。
當知道,太子被二廢,八阿哥一黨也遭到重創後,胤祥的臉上流露出了震驚與沉思相和的表情。
昭烈看著這樣的十三阿哥,其實也想要問問他,究竟是做了什麼才會遭到這種近似於圈禁的懲罰。
可是直到胤祥說出道謝的話語來時,昭烈都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無他,因為一切已經都沒有了意義,無論胤祥曾經做過了什麼都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懲罰。兆佳氏親自為他二人端來了茶水,而後又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給她見禮。昭烈挨著個的摸了摸孩子們的頭毛,這一次,她除了帶來藥材之外,還帶了一些吃的和穿的物資,不多,但也足夠他們一家人寬宥一陣子的了。在這邊呆了能有一個時辰的功夫,昭烈便起身告辭了。
「別亂動,讓靜瑤送我就好。」止住了欲要下地的胤祥,昭烈微笑著對他說道:「我下次找機會,讓人給你拉幾車書本來,你沒事兒的時候也可以看看書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