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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1:07 作者: 嬌蘭
    五百里的的距離,十幾個小時的奔波,終於趕在了天黑之前,抵達了桐縣。

    桐縣這個地方以規模來看,算是這附近幾百里的大縣,人煙還是比較繁華的,胤禛養病的地方就是該縣的府縣衙。

    當然,此時的縣衙已經成為了被徵辟的隔離區。

    「我這就進去了,八哥也早點回去復命吧!」站在縣衙門口,昭烈對著胤禩如此說道。

    八貝勒爺原本也沒有進去的意思,聽見照例如此一說,他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下來。

    「保重!」胤禩對著昭烈拱了拱手,而後又望了眼縣衙的大門,終是帶著人離開了。

    當然,順帶一提的是,此次跟來的禁軍差不多有一百人,胤禩只帶走了一半,剩餘的五十人,被留在了昭烈身邊。

    這自然也是康熙帝的意思。

    護衛的事情自有人前去安排,昭烈這邊的心神卻是全然放在了胤禛那邊,深吸一口氣,她示意劉全上去拍門。院子裡,當蘇培盛看見大步流星走過來的昭烈公主時,憔悴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震驚和喜悅交加的劇烈表情,哐當一聲,就連手裡端著的水盆徹也底摔在了地上,一身狼狽的蘇公公幾乎是嗷嗷地撲了過來。

    「殿下,您可算來了,四爺他!四爺他!」蘇培盛哭的上接不接下氣。

    昭烈一見他這樣,心裡就咯噔一下,知道胤禛的病情肯定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並沒有貿然的直奔主屋而去,正相反,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是要冷靜的對待。

    選了一處空屋,昭烈把蘇培盛還有留守的所有太醫全部都叫了過來。

    眾人一看,固倫公主居然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震驚之餘,心裡多少也覺得有了點主心骨畢竟這幾天對於困守在縣衙里的他們這些人而言,實在是過的太過艱難了些。

    「說說四爺的情況。」昭烈首先開始詢問太醫。

    一共四個太醫,其中一個主動站出來開始回話。

    其大致的意思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胤禛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有越發嚴重的趨勢,不間斷的高燒,驚悸,呼吸開始衰竭。開始的時候還能勉餵進去些流食,可自前日起,已經是連水都硬塞不進去了。而更要命的是:在伺候胤禛的奴才里,已經開始出現了被感染的人!反正太醫的意思總結起來就是:病情不樂觀,能不能熬過去,全靠胤禛本人的命夠不夠硬。

    「本宮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們大家也著實是辛苦了。」昭烈對著他們道:「這樣,只要各位能夠繼續為四阿哥盡心盡力,本宮斷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們,都明白了嗎?」昭烈公主素來出手大方,動輒就是千兩白銀的傳說,經年在太醫院流傳。是以幾位太醫立刻就義正言辭地表示:微臣等定會盡心竭力的為四阿哥診治,還請公主殿下放心云云。

    與太醫說了一會兒話,昭烈便讓他們退了下去,獨留下了蘇培盛。

    「此次陪著四哥南巡的是府里的哪個?」昭烈問道。

    蘇培盛答:「是烏雅格格和鈕祜祿氏格格。」

    「她二人伺候的可盡心「

    蘇培盛立刻哼了一聲,猶帶淚痕地臉上也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回殿下的話。那鈕祜祿氏格格倒是十分盡心,她每日伺候與四爺榻前,擦身,餵藥,收拾髒污,均都不假他人之手。但那位烏雅格格就全然不是如此了,四爺病倒了後,她便在「憂思」之下,不小心從台階上跌下摔破了額頭,現在每日裡只留在房間內養傷,爺那裡已是一個面都不肯露了!」

    「這賤人!」昭烈臉上驟然一寒,忍不住地罵出聲來。

    什麼憂思,什麼摔傷,全部都是怕自己被胤禛傳染上的藉口罷了,她難不成是已經認定,胤禛此次是救不回來了嗎?

    當真是可惡啊!

    昭烈臉色連番變化,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那股火氣,當然,現在的眼下之急不是處理那個賤人,而是治好胤禛的病情,至於其他的,自然是要以後再算總帳。

    幾乎像是這裡所有人一樣,昭烈的口鼻處也裹上了可以遮擋的,帶著青蒿氣味的白布。推開主屋的大門,昭烈急不可待地走了進去。

    踏入這裡的第一感覺就是:昏暗的燈光以及令人作嘔的古怪氣味。這卻也是難怪,為了防止邪風侵入,這裡的門窗都已經用木條全部釘死了。而那個在昭烈印象中素來都是偉岸可靠的兄長,此時卻如同一具蠟黃的死屍般,無知無覺的躺在床榻上。

    第76章

    「殿下?」充滿驚疑的聲音乍然在屋內響起,昭烈循聲一望, 便看見了立在床榻旁不遠處正露出一臉震驚表情的鈕祜祿氏。

    雖然口鼻處裹著布巾, 但肉眼可見的昭烈的眉宇處多少露出了幾分暖意,她對著鈕祜祿氏友好的點了點頭, 表示:的確是自己。

    抬起腳步,昭烈往床榻旁走近。

    胤禛緊緊閉著雙眼, 依舊是毫無知覺的樣子。

    昭烈猶豫了一下後,微微彎了彎腰, 低聲叫道:「四哥!四哥!」

    「公主, 沒用的。」鈕祜祿氏嘶啞著聲音道:「四爺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 清醒的事情越來越短,便是人在邊上, 大聲地喊叫,他也睜不開眼睛。」長久的服侍, 讓這個還很年輕的女孩子也變得花容憔悴起來, 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深深地疲憊之感。

    聽見她這樣一說, 昭烈的心裡更是憂心忡忡:「這樣說來, 豈不是連藥液都灌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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