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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0:01 作者: 金波灩灩
    陳建軍便與劉縣長聊到了一起,「這個季度,化工廠的產量又增加了百分之二,我決心帶領大家在年底前完成百分之十五的增長率……」

    「不錯,陳廠長新官上任三把火,幹勁兒十足……」

    劉縣長正說著,卻被人找去,便向魯盼兒和陳建軍擺手一笑,「省里來電話了,我先回辦公室,你們敘敘舊吧。」

    劉縣長走了,幾個副縣長也跟著回去辦公了。

    魯盼兒只當陳建軍也會離開。

    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見的人也不少了,魯盼一眼就看出來,陳建軍剛剛過來敬酒,並是為了恭喜自己和豐美,而是與劉縣長套關係,現在縣裡的領導們走了,他完全沒有留下的必要。

    畢竟,他們之間真沒有什麼可敘的。

    童年的回憶早已經模糊,期間又有幾次誤會和矛盾,而他們上一次見面並不愉快。

    但陳建軍並沒有走,反而在魯盼兒身邊坐了下來,「我在部隊幾年,雖然提了干,但一直不大順利,又沒趕上參戰,轉業回來的時候才是連級幹部,與同期入伍的顧鐵山根本沒法兒比,那時候我特別苦悶,又沒有辦法。

    沒想到轉業回了襄平縣,我才發現,其實自己更適合在地方工作。」

    「剛回襄平縣的時候,我被安排在化工廠任副廠長,今年開始任廠長——化工廠的職工上千,比在部隊管的人還多……」

    能在部隊提干,能當上化工廠的廠長,陳建軍果然有些本事的。

    他今天在自己面前的這番表演,也是想讓自己知道,他雖然失落地離開部隊,但之後更成功了呢。

    就算他事業做得不錯,可據說他依舊與幾兄弟很生疏,就是對寡母,也不贍養,更很少回家看望。

    所以,村里人對他頗有微辭。

    好在建國並不與哥哥爭,與春妮一起擔起養老的責任。

    而陳嬸兒也想開了,一直跟著二兒子過日子,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的。

    陳建軍果然人情練達,似乎聽到魯盼兒心裡所想,立即話鋒一轉,「唉,我是老大,又是國家幹部,本來應該接我媽過來養老。

    可是,萬紅英,你也知道的,她這人,脾氣有點兒壞,唉,我是沒有辦法,又不好離婚。」

    「你也知道,這幾年建國發了點兒小財,我媽在那邊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跟弟媳婦也合得來,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魯盼兒看著陳建軍,他的神情變化可真快,先是跟劉縣長充滿熱情地談工作,然後得意地對自己炫耀,再接著唉聲嘆氣說起萬紅英,現在又打著哈哈將所有的責任都推了出去,自己竟一句插不上。

    忽然,陳建軍站起來,笑著招呼,「胡副院長,在這裡遇到了,還真巧呀!」

    「也不算巧了,」胡一民笑著說:

    「我和魯盼兒、陳建國都是高中同學,豐美與我的妹妹差不多大。」

    「對了,建國說起過,我竟然忘記了!」

    陳建軍拍拍腦門,端起酒杯,「來,來,來,我們喝一杯,大家都是朋友!」

    胡一民喝了酒便坐了下來,「老班長,你當時從高中退學時,我特別難過,覺得你沒讀完高中保送上大學太可惜了。

    沒想到,十幾年後你依舊比我們都成功,我真是太高興了!」

    看到老同學,魯盼兒不由笑了,「沒有誰比誰成功,只要自己過得幸福,就是成功。」

    「如此說來,我們同學都挺成功的,」胡一民笑著數起昔日的夥伴,「趙劍一直在部隊,現在已經當了團長,在沿海城市娶了媳婦,兒子都十幾歲了;大龍如今也有了家,有了孩子;鄭峰畢業後分配到平安堡鎮,後來調到農林局工作,現在是副局長了;建國拉起了上百人的施工隊,在北京蓋房子,他的戶口在農村,按政策可以生二胎,現在就有了兩個女兒;最沒想到的是許琴和躍進,他們倆竟然結婚了!

    還生了一對雙胞胎……」

    「二龍也是你們的同學吧?」

    陳建軍插言。

    「對,他也是。」

    胡一民回憶到這位老同學時聲音變得低沉了,「他本來被判了三年,後來在監獄裡又因為打架加了半年,還是我簽發的判決書。」

    「他已經出獄了,聽說先回了村子,沒多久又開始偷雞摸狗,附近幾個村子都遭了殃——大龍聽說後狠狠打了他一頓,又把他從家裡趕出去了。」

    陳建軍搖頭說:「之後,他重新回到化工廠附近居住,表面上打零工,其實還是經常小偷小摸。」

    「對了,還有一個姓孫的,他們混在一起,與廠里的落後份子勾結,偷偷將廠里的設備、產品運出去換錢,是我們廠領導最頭痛的人。」

    說到這裡,陳建軍便問:

    「胡副院長,你說我作為廠長,有什麼好辦法?」

    「這種違法行為不能姑息,廠里要儘快掌握明確證據,報告公安機關——按《治安管理處罰法》……」

    「那我可就按胡副廳長的辦法做了,」陳建軍向魯盼兒歉然一笑,「雖然你們是一家人,我也不能徇私。」

    魯盼兒怔了一下才明白,原來陳建軍說魯二龍跟自己是一家人?

    「陳廠長真是離家太久了,連家鄉的事都不知道了。」

    其實陳建軍當然清楚魯家的往事兒,不過他想藉此貶低魯盼兒,有一個犯了罪的堂弟,總不是光彩的事——作為上次見面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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