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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50:01 作者: 金波灩灩
「本來今晚要回昌平縣的,既然有餃子吃,那我們就回來再住一夜,明天一早走!」
張縣長就做決定。
課題組走後又在襄平縣附近考察了十來天,結束後楊瑾重新回家接了妻子兒女回北京。
已經在北京生活過一個月,這次魯盼兒重新回來再沒有陌生之感,幾天之後,她在自家大門旁掛出了兩塊木牌子——一塊上面是裁縫兩個字,另一塊上面是打毛衣。
木牌子是離開紅旗九隊前請建國打的,每塊都有一米多長,一尺多寬,木頭表面磨得特別光滑,刷了白亮亮的漆,楊瑾用大狼毫蘸了黑漆寫的字,端麗中不失風骨,魯盼兒很滿意,總覺得來人看了這字便會體味出自己的手藝不錯。
一連三天,並沒有人上門,魯盼兒知道,這可是北京,差不多沒有認識自己的人,更不用說相信自己手藝的了。
而且,按舅舅說的,北京可是藏龍臥虎之地,好裁縫不知有多少,自己的水平著實數不上。
不過,她也不急,自己既然敢開門收活兒,也有自己的把握。
別看北京是中國的首都,但大部分北京人穿的都很普通,與昌平縣人沒有多大的差別,而魯盼兒堅信,這麼大的北京,這麼多的北京人中總會有喜歡漂亮衣服的,而自己最擅長的就是好看的女裝。
過年時候自己收的那幾份高價活兒就是證明。
第四天下午,魯盼兒正在屋子裡與梓嫣玩兒,忽聽有人扣門,「篤篤篤」三聲,不急不徐,很是從容,似乎含著韻律一般好聽。
為了招徠生意,魯盼兒並沒有關緊大門,而是特別留了一道縫隙,按說來人直接推門進入便好,可來人並沒有進來,而是暫歇一歇又是三聲。
魯盼兒趕緊將梓嫣抱在懷裡出來相迎,「請進!」
門外是一位白鬍子老人,向著魯盼兒點點頭兒,卻沒有進來,「冒昧打擾了,我想打聽一下,招牌上的字是請哪位名家寫的?」
「噢……」
原來不是來做衣服的,魯盼兒笑笑,「並沒有請人,是我愛人自己寫的。」
「請問,能不能請您愛人寫一張匾?」
老者謙和溫潤,「潤筆好說。」
老人言談頗文雅,魯盼兒第一次聽到潤筆二字,猜測是工費,既不好同意也不好反對,便笑著說:
「我愛人還在上學,周末才能回家,我問過他再給您回話兒。」
老北京人講究,對人稱呼不用你而用您,魯盼兒入鄉隨俗,便也學會了。
「既然這樣,我周末再來拜訪您愛人。」
老人用手一指,頷首告辭了,「我姓王,在磁器口做木器生意。」
「王爺爺,慢走。」
第162章 注意影響
開門第一件生意卻不是做衣服, 魯盼兒覺得好笑, 且她從來不知道寫字還能掙錢。
楊瑾在紅旗九隊時, 每年過春節都會給社員們寫春聯,那可都是免費的,有時還要搭些紅紙和墨呢。
北京這邊的說道兒還真多。
掙錢的路子也真多。
魯盼兒站在門口重新欣賞兩塊招牌上的字, 越看越覺得好看,忽聽梓恆的聲音, 「媽媽, 我們回來了。」
轉頭就見胡同口那邊一輛自行車駛了過來, 正是楊瑾,梓恆正坐在車子的橫樑上叫自己呢。
轉眼間,楊瑾已經到了門前, 下了車笑道:
「今天下午只有兩節課, 我就回來了,正好先去幼兒園接了梓恆。」
「前天是因為下雨了,擔心我帶著梓嫣接梓恆不方便, 昨天是因為食堂的包子很好吃, 買了送回來,今天又是下午課少, 」魯盼兒便嘀咕,「要是我們到了北京影響了你學習, 我不如帶著兩個孩子回紅旗九隊呢。」
梓恆笑著跑在前面, 楊瑾早接了梓嫣抱在懷裡, 親親可愛的女兒, 又親親可愛的妻子,「怎麼辦呢?
我就是忍不住想回家。」
「我本來要批評你的,可又忍不住笑了。」
梓嫣聽了笑字,馬上便拍著小手咯咯地笑了起來,夫妻倆一起看著小女兒,「居然能聽懂話了……」
梓恆趕緊跑過來問小妹妹,「我給你唱個兒歌,好不好?」
說著就在院子裡拍手唱了起來,「小燕子,穿花衣……」
正是幼兒園教的。
梓嫣瞪大眼睛看著,時不時也拍拍小手笑。
看兩個孩子玩得開心,魯盼兒便說了方才王爺爺寫匾的事,「潤筆,應該也是工錢吧,聽著還真文雅。」
「古時文人恥於談錢,便有種種代稱,隋時皇上命大臣寫詔書,有人戲言『筆干』大臣答『不得一錢,何以潤筆。』此後寫字、作畫、寫文章的費用就都叫潤筆了。」
楊瑾隨口解釋了,卻又搖頭,「自家用的招牌我寫寫倒沒什麼,可是外面的牌匾我還不想接,總要再練十年字再說。」
其實楊瑾的字已經非常好了,但他既然這樣說了,魯盼兒並不反對,「我就是有點好奇,潤筆費究竟是多少呢?」
「唐代時潤筆費最高,據說韓愈為人寫碑,一字之價,輦金如山;白居易為好友元徽之寫墓志銘,元家送了車馬、綾帛、銀鞍、玉帶共幾十萬金,後來捐給了香山寺。
宋代時潤筆之風也很盛行,宋太宗還專門為文人設了潤筆錢。
鄭板橋賣字畫還專門做了一首詩,其中有『畫竹多於買竹錢,紙高六尺價三千。』這樣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