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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49:57 作者: 施夷光
    提到正事, 搖光暫時將他的異常舉動拋在腦後, 雲夢澤深處的一座古城即將現世,她記得那座古城是金翼族的地盤,一個在上古時期闔族被滅的種族。這個種族怎麼說呢, 崇尚金色,背生金色羽翼,神似她在另一個世界中的西方神話中的某種神靈——天使。

    或者說,鳥人。

    她皺眉道:「你發現了什麼?」

    難道古城的消息已經泄露出來了?

    「玉山拓跋氏、塢城李家和骨魔呼羅耶部近來頻繁出入雲夢澤, 」翡漣御看著一臉迷惑的搖光, 挑眉道, 「你來雲夢澤, 連周圍有什麼勢力都不清楚?」

    他說的三家,玉山拓跋氏是妖族勝遇, 塢城李家是靈洲三大家族之一彭城李家的旁支,呼羅耶部是魔族八部眾之一,這幾家把控著雲夢澤周圍的資源, 是這兒的地頭蛇。

    搖光被他的譏諷的話氣得磨了磨牙, 她環胸斜睥著翡漣御, 涼涼的說:「我又不來雲夢澤常住,何須多此一舉打探雲夢澤周圍有什麼人, 知道雲夢澤里的情況就行了。」

    這隻臭狐狸難道以為誰都跟他一樣, 什麼事只要知會一聲就有手下人代勞。平時出行陣仗跟準備常住一般, 面面俱到,甚至每到一處必須買一座宅子,龜毛到令人髮指。

    翡漣御或許不是天曜界最富的,但一定是地產最多的那個。她猜如果以後若是有機會,他一定會優先選擇煉製一座能隨身攜帶的洞府。

    「那你說說雲夢澤。」翡漣御見她挑釁的目光,嘴角輕揚。

    搖光撇撇嘴,她早就查過雲夢澤了,「雲夢澤有三大凶物,黑色瘴氣、食人沼和蠃蟲。黑色瘴氣每逢四到八月出現,誤入瘴氣內五感通失,逐漸喪失神志;食人沼外表與普通沼澤一般無二,但一旦陷入其中,連萬劫境都難以逃脫;蠃蟲毒性極強,有雄無雌……會到處尋找其他族類的雌□□合產卵。」

    蠃蟲來去無蹤,通常極難被發現,所謂的交合是被它的尾刺叮一下,而一旦有女子被蠃蟲刺中,腹中就會不斷繁衍出蠃蟲卵,最後淪為幼蟲的養料。等幼蟲破腹而出之時,就是女體死亡之際,所以雲夢澤一度被視為女子禁區。

    「看來你的確準備充分,」翡漣御低笑一聲,也不知是夸還是損,他拂袖悠然坐在一旁的椅子,「我已經派人先去打探消息,等他們回來再說。」

    搖光輕哼一聲,走到屏風後面,旋身一變換上自己的衣裳,誰要穿騷狐狸的衣服,他這兒連一套女人的衣服都沒有?

    翡漣御見她的動作,墨眉微挑什麼也沒說,沒過一會兒燭風就回來復命了。

    「東西都準備妥當了?」他神色淡淡的問。

    燭風不自覺看了眼一旁的搖光,在主子眼風掃過來前急忙答道:「回公子,都準備好了,包括您特意交代的那樣東西。」

    翡漣御冷冷瞥了瞥他,似乎對他的多話不滿。搖光不由多看了燭風幾眼,有點好奇他說的那件「特意交代的東西」是什麼。

    不久後前去打探的人也回來了,不知和翡漣御匯報了什麼。翡漣御站起身,偏頭朝搖光說:「走吧,那幾家已經派金鼎境的人進去了。」

    金鼎境比元丹境高了兩個大境界,她雖然不一定能打得過,但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至於翡漣御雖然暫時沒了修為,但搖光覺得到了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誰救誰還不一定。

    *

    兩人很快就趕到了雲夢澤,他們身後跟著一群浩浩蕩蕩的黑衣護衛,看排場就知道身份不簡單,搖光覺得翡漣御這次這麼大張旗鼓,似乎還有別的什麼目的。

    她服下早已備好的應付瘴氣的清心蘊靈丹,舉步踏入雲夢澤內無處不在的黑色瘴氣里。瘴氣內什麼也看不清,只能用神念探路。

    剛走了兩步,搖光忽然被一隻手拉住胳膊。

    「你做什麼?」她扭頭不解問道。

    翡漣御理所當然的說:「我看不見你,若是不拉著怕你會走散。」他喪失妖元,不能發出神念,進入瘴氣內光靠目力無法看清周圍。

    說著他的手直接滑到搖光手裡,十指相扣握住她的手。

    搖光噎了噎,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怕我走散?……其實公子你可以牽燭風的。」

    沒等翡漣御說話,跟在兩人身後的燭風已經忍不住著急拱手:「屬下不敢!屬下不敢!還是勞煩姑娘吧!」

    「我還不想傳出什麼斷袖之癖來。」

    翡漣御的理由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但他十指緊扣著她的手就有些過分了,生怕她一個人溜走似的。搖光掙了掙沒掙開他的手,也就隨他了。

    怕黑就怕黑,非要藉口怕她走散,這裡誰會走散誰心裡沒數?

    狐狸信口雌黃起來,果然登峰造極無人能及。

    兩人牽著手往雲夢澤深處走,不知走了多遠,搖光忽然被翡漣御猛地一拉,沒防備之下狠狠撞進他懷裡。

    「翡漣御!你想做什麼!」搖光咬牙切齒的說,占便宜還沒完沒了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翡漣御?怎麼感覺跟換了個人似的,不會真的被奪舍了吧?

    翡漣御空著的那隻手繞到她身後,悄無聲息的捏碎一隻淡紅色的蟲子。

    「地上有個坑,剛剛不慎絆了一下。」他的聲音很鎮定很無辜,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

    她從他懷裡退出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聽見一句虛弱的聲音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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