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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03:48 作者: 桃嶼
    秦妙就這樣被他們送進,靠著幾部電影製作,將她捧成了國民小花,那年她不過十五歲。

    而噩夢便是在秦妙十四歲開始的,噩夢之源就在秦家老宅的頂樓。

    慘叫,血腥。

    折磨,傷疤。

    秦妙躺在慘白的床上,感受不到存在的意義。

    這時幼小且無助的孤女才明白過來,她不是被領回來做女兒的,而是那些男人口中的現代瘦馬。

    秦家將她塑造成純潔白蓮,又將她深插進污泥之中。

    她生過想要逃離的心,然後一張張足夠毀她一生的照片和視頻被癱在地上。

    沒人阻止她,甚至秦家的大門從不關閉。

    可無形的鎖鏈拴著她手和腳,還有那顆心。

    直到她敲了不同以往所有的門,而給她開門的,正是秦奈。

    秦奈,京城鼎盛家族的二少爺,人人稱他一聲秦二哥。

    為人陰翳,按照當時的評價,他就是個手段卑劣的反派人物。

    可即便如此,為了生存下去,秦妙還是招惹了他。

    或是被他折磨,比被那些渾身發臭的人稍稍不讓她噁心到想下一秒去死。

    可也是在這段不見天日的壓抑情感中,他們在一次次交疊產生了感情。

    從最初對彼此的利用和私心,到最後的眷戀,變成彼此無望時的救贖。

    「阿川,當時的秦家並不像今日的秦家。猜忌、父子離心、內憂外患。」就如昨日之宜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我和你姑姑也並不是苟且...」

    世家奪權,論起最狠的便是秦奈,

    手起刀落,不沾半點血氣。

    直到他得知秦妙懷孕,而彼時的秦、蘇兩家正在商討議親。

    蘇明熙和秦妙,不偏不倚,正是從小到大最要好的姐妹。

    這件事,也成為了他所有計劃中最失控的一件。

    他需要蘇家的支持,所以必須娶蘇明熙。

    而蘇明熙愛秦妙,她想要守在愛人身邊,嫁到秦家是最好的選擇。

    秦妙就這樣被隔絕在洛杉磯,聽不到國內一點風聲,安心待產。

    直到她生產前夕,見到了一個瘋女人。

    得知了她孩子的父親要娶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為妻。

    她死那天,是秦奈與蘇明熙大婚當天。

    「阿川,你的出現是意外,但也是我們所期盼的。作為父親,我比任何人都期待你的到來。這些年對你的疼愛,既是因為妙妙,又是出自本能。」

    他們將秦見川教育得很好,無論是人品、性格還是學識、德行。

    也肅清了秦家內部,給秦見川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但是,要向笙笙道歉。當初看到你時,我們是帶著憐愛的目光。」

    二老講完曾經舊事,宜笙心臟是霧蒙蒙一片。

    她依舊,最心疼秦見川。

    全程,秦見川都只是沉默的聽。

    時不時會突然抓一下宜笙的手,那是他對秦妙遭受的不公所震驚和憤怒的反應。

    「爸媽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秦見川問道。

    二老搖頭,表示這已經是全部。

    她那短暫的二十一年歲月,最後只落得兩個小時的故事。

    秦見川推了推眼鏡,「那我給爸媽說一個我的故事吧。」

    「我十六歲之前,一直都是出了名的小胖子。你們也好奇為什麼那個暑假過後,我突然暴瘦下來。」

    秦見川從小就有專職的營養師,從長身體到學習,都有專門的配餐。

    營養有餘,但對於青春期的孩子來說,過於單調。

    他便時常和黎錫然、白鵲洲在外吃快餐和零食,導致比同齡孩子胖很多。

    為了讓他減肥,游泳,跑步等運動是他從不間斷的。

    而所有的運動中,他最喜歡高爾夫,因為相對比起來輕鬆不少。

    十六歲的暑假,伴隨著自由。

    因為蘇明熙要談一樁生意,便將他一人留在洛杉磯。

    往日都是蘇明熙陪著他在後院打高爾夫,現時變成他一人,帶了幾分吊兒郎當的態度加上夏季炎熱,球瞬間就被打入隔壁的院落內。

    僅一牆之隔的別墅,是秦見川的禁區。

    這是他從小就被警告不許靠近的地方,是好奇心的驅動,讓他翻過矮牆,撞進了另一個世界。

    畫廊布置式的門廳充滿藝術氣息,空空蕩蕩的別墅毫無生氣,卻乾淨明亮,一塵不染。

    牆壁之上掛滿的相框,全部都是同一個人的照片。

    秦見川知道這是秦妙,父母口中遠嫁國外,從不回家的姑姑。

    他起初也以為這是秦妙婚前的家,直到他上到二樓。

    中央的條案擺放著碩大的黑白照片,擺滿的黃白菊花與百合象徵著這一切並不似遠嫁那麼簡單。

    不滅的長明燈,帶有鎖的信箱。

    他試了無數密碼,直到他拿自己的生日打開。

    一封封信就像魔咒,揭開塵封的秘密。

    「所以,十六歲那年,我就知道了。」

    深夜的威尼斯海灘冰寒刺骨,少年瘋了一般往深海跑,卻又不斷被海浪推離。

    直至筋疲力盡,他癱坐在沙灘上。

    「我肯定是恨過你們的,只不過很短暫。我想你們心中的痛苦一定是我百倍,活著才是比罪人最大的懲罰。你們看著我一天天長大,眉眼越發與姑姑相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這已經是對你們的懲罰。我為人子女無法評判你們對錯,一切自由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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