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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03:48 作者: 桃嶼
    秦見川見勢不妙,往後猛撤身子。

    鋤頭從他鼻樑上擦過,眼鏡應聲落地。

    所有人都被這突發情況驚到,明明上一秒還心平氣和,氣氛融洽的在溝通。

    下一秒,袁大伯便惱羞成怒,大打出手。

    秦見川倒在地上,伸手抓住掉在地上得那副無框窄腿眼鏡,另一隻手緊護著頭。

    鋤頭便落在人背脊之上,火辣辣的疼一直蔓延至他腰後。

    眾人抓住袁大伯手中的鋤頭,村長叫罵著他不識好歹,袁大伯整個人被摁躺倒在地,哭天喊地得罵他們這是要買自己的命。

    白鵲洲見勢趕忙扶起秦見川,只見那矜貴清雋的臉,多了一絲血痕。

    他整個後背被鋤頭劃開,血絲一個勁往外冒。

    「我沒事,先穩住袁大伯。」

    「你還沒事,後背全是血!」

    秦見川被幾個人扶到院外的車上,還能聽到袁大伯嘶吼著的謾罵。

    白鵲洲:「怎麼五千就好好的,五萬就要和我們拼命?」

    這時宋璟茽過來,拿著清水和碘伏準備為秦見川先做消毒。

    「宋老,是我哪裡做錯了麼?」秦見川不解問道。

    宋璟茽長嘆,「我知道你是好心,覺得他生活艱苦,所以想多給一些錢。但我們最初沒有調查清楚,隔壁村有個小伙子,年前因為想換部手機,就去了黑市賣血,結果活活把自己抽死了。他誤會我們是...」

    秦見川咬著牙關,痛從背脊延伸至骨縫,「是我莽撞了,沒有考慮全面。」

    在這一眼望到頭的山落里,五千對袁大伯來說或許是近幾年的花銷,但五萬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個天文數字,足以和命運產生牽掛。

    宋璟茽拿著剪刀將他貼身的衣服從後頸處剪開,鋤頭每日跟著袁大伯犁地,既鋒利,又沾了不少泥塵,「村長和小黎正在安撫他,你就不要操心了。」

    宋璟茽拿著鑷子,先把嵌入肌膚的石子摘出來,「還好,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

    「說明,袁大伯雖然一時氣急,但還沒有真的想傷人。」

    白鵲洲氣急道:「還沒想傷人!如果不是被攔了一下,鋤頭當時估計就揮你腦袋上了。你也是,幹嘛非去護個眼鏡。」

    秦見川這才想到手心握著的眼鏡,再攤開看,鏡片完好無損,就是一隻鏡腿折了一半,「完了。」

    「大哥,一副眼鏡而已,一會兒去省城給你再配一副。」

    「這是宜笙送我的,壞了回家怎麼給她交代。」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被打傷了,我們回去怎麼給嫂子交代。」

    「...」

    「行了,這傷消下毒,包紮一下,一周不要沾水就結痂了。就是傷口有點長,看著嚇人。」宋璟茽打斷兩人的爭執,「但你也真是莽撞,一個眼鏡再重要,也不如命重要。我這個醫生真是看不過眼。」

    邊說,宋璟茽手下的消毒棉簽又重了幾分。

    「宋老,痛!」

    「痛才能長記性。」

    等給秦見川包紮好傷口,他才又被白鵲洲攙扶著進了袁大伯的院子。

    剛剛的時間,黎錫然給袁大伯好一陣解釋,又說明他們之所以願意給他五萬的原因。

    一是因為他是第一個答應此項目的人,二是考慮到他是年老的孤寡老人,也給他留著點錢將來為兒子娶媳婦用。

    秦見川再來時,正見袁大伯將手指伸給醫生。

    看到秦見川頭髮凌亂,裹著一件破棉衣過來,羞愧地急忙低下頭。

    「鵲洲,你去把車上買的水果還有一些吃得給袁大伯搬家裡吧。」

    「不用不用,各位老闆,是俺剛剛錯怪你們了。」

    秦見川只笑著對袁大伯點頭,「沒事,能理解。您需要好好補身體。」

    「就扎個手指,老闆您才要好好養傷。」袁大伯連忙說道。

    在這三面環海,一面環山的村落,他守著無望的天際,盼不到親人一個消息。

    「老闆,俺能不能再求你們幫俺一件事。找找俺兒子,他從村里走的時候才16,都四年了,他連個消息都沒有。」袁大伯蜷著肩膀,幾乎是哀求著說道。

    「行,您有孩子的照片麻煩給我們一張。雖然不能保證一定幫您找到,但我們會盡最大能力。」

    「謝謝了,老闆。剛剛對不起了。」

    自袁大伯配合之後,整個醫療隊用了三天時間,將周圍所有村民的信息全部採集了一遍。

    最後一天中午,白鵲洲廢了半晌的力氣,才理清了面前老嫗叫葛艷,不叫葛燕。

    送走葛大娘,白公子往桌上一趴,「回家,馬上回家!」

    -

    而另一邊,宜笙腳步沉重地推開那扇豬肝色木門。

    譚慧看她一眼,催促道:「快點吧!你也不想下班後還要繼續接受審查吧?」

    一連幾日的咄咄逼人式審查,宜笙的精神時刻處於緊繃狀態。

    最初她還會化精緻的全妝,如今她只塗一支唇膏來保持血色。

    譚慧也沒給人反應的時間,直接進入主題,問道:「說一下你和桑晚蔚的社會關係。」

    「同事。」宜笙簡短回道。

    「我的意思是,從你們相識第一天開始,事無巨細的說。」譚慧推了推黑色厚鏡框,語調甚至沒有起伏的說道。

    宜笙現如今已經不會反抗或者拒絕回答,還會故意混亂的回答問題,「我們是大學同學,高中也是同一所附中,是從附中本部考進去的。後來就一起考京芭舞團,我先考進去,她第二年才考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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