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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8:03:48 作者: 桃嶼
    朱倩雪氣急敗壞道:「昨晚什麼,昨晚我不記得。你只敢欺負我,你真的以為就算集齊了十封首席推薦信,就一定能通過首席考核麼?有桑晚蔚在,你永遠坐不上那個位置,她可是京城桑家的千金。」

    宜笙輕笑出聲,京圈內她還真得沒聽說過桑家,幾分鄙夷,「京城地帶,掉下一塊磚,能砸中十個千金小姐。你說的桑家,是哪個小門小戶。」

    宜笙直起身子,再望窗外。

    冬日雪景,晝日極短,此時尚有一絲天光未昧。

    「跳芭蕾的,到了我這個地步,你知道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麼?不光需要天賦和能力,還要狠。」宜笙捏住朱倩雪下頜,直視著她眼睛道:「一年前,我能踩著桑晚蔚送我的繡花針揮三十二鞭,你就應該知道對舞鞋動手腳沒用。」

    一年前,她拿起舞鞋時就被針尖戳到了手指。

    只是當時宜家等著她晉升首席後,藉此機會將她公布至大眾面前,然後拿她與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聯姻。

    為了不動聲色地逃了這門婚事,宜笙心一狠,將繡花針從鞋中取出,眼睛不眨得整根扎進自己的腳心。

    從小到大,她只允許自己主動放棄名與利。

    「你猜,等我回國,回到京芭。是我坐冷板凳,還是桑晚蔚,此時此刻正在寢食難安。」

    朱倩雪已是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還有,昨晚因為暴雪,街道上的監控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所以警方排查傷害你的兇徒估計會有些困難。但是,好巧不巧,你動我舞鞋時,剛好被劇院內的監控拍到了。」宜笙邊說,邊為她掖了掖被角,蓋住她顫抖的手,「你說如果我把視頻交給舞團,你會面臨怎樣的追責?」

    朱倩雪拉住準備離開的她,聲音發顫道:「你想怎樣?」

    「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做。」說完,宜笙露出一個燦然的微笑,「好好養病,舞團那邊,我會幫你爭取一個文職。」

    朱倩雪鬆開她發涼的手,淚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就想知道,昨晚真的不是你?」

    宜笙抽出手,一臉嚴肅回,「我想要得都會憑藉自己的實力拿到,而且這種招數我經歷了兩次,你現在絕望的心情我可謂感同身受,你說是不是我。」

    -

    宜笙走出病房時,已不見秦見川。

    一直到她出了醫院大門,都不見其蹤影。

    那一刻她感受到半分的蕭瑟與寂然,剛剛兩人聊了很多,唯獨忘了要他的聯繫方式和約他繼續同行。

    宜笙站在路邊嘆了口氣,夜風驟急,吹得她露出的半截纖細小腿都是刺痛的。

    她伸手攔車時,突然便想到昨晚,她嬌氣地對秦見川說芭蕾演員的腳十分珍貴。

    當時應該再補充一句,腿也是。

    宜笙思緒還未消弭,一輛白色保時捷已經緩慢地停到她面前。

    男人緩緩降下車窗,看向她的眸底含著暖意。

    「要不要和我去洛杉磯」一如初次見面,秦見川也同這般問她。

    宜笙歪頭,夜色凝重,天際線的霧開始向城市蔓延。

    她睨著眸子看這個男人,他永遠都是儒雅斯文的謙遜公子模樣。

    即使說著輕佻的話,也不會讓她覺得輕浮。

    且,他們好像永遠在同一頻道,有同一個節奏。

    比如他們都不喜歡煙味,但都喜歡那款薄荷味的煙。

    再比如他們默契的,有同一個目的地。

    好似正應了他們都不喜歡如此隨意的感情處理模式,但都喜歡和彼此處理這段感情。

    如果她可以肆意地跟隨心走,那她的心臟會和她說,跟他走。

    宜笙彎下腰肢,靠近倚在車窗上的人。

    薄唇落下,在男人臉頰落下一個吻。

    她想,那就在有限的時間裡,無限放大這份感情吧。

    在落日之前,給自己這一成不變的人生,造就一份僅供自己所有的旖旎夢境。

    男人輕笑,伸出手掌扣住她後腦勺。

    落在唇上的吻這次並不急促,舌尖上的薄荷菸草味循序漸進地闖入她的領地。

    「還是不閉眼。」秦見川鬆開她,笑著道。

    宜笙挑眉,指腹捻著他唇角,將藍調正紅色的唇膏抹掉,「我在看我的欲望之火。」

    -

    再次回到那棟簡歐裝修的公寓,宜笙掛在秦見川腰上直接便被抱進了浴室。

    宜笙摘掉他的金絲眼鏡,輕吻人眼睛,動情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眼睛很好看?」

    她被抱著放在盥洗台上,那窄窄的沿兒根本不能給人以平衡支撐。她只得抱得秦見川更緊,胸脯,腰腹都緊緊貼在一起。

    灼熱,滾燙,黏連。

    連浴室的頂燈都被拉扯進情與欲中,交疊糾纏,難捨難分。

    他扯下那件曾經親手為她披上的皮草丟出浴室,拉著人腰肢貼近,「這話得極為親密的人說,我只和你負距離過。」

    「...」宜笙剛想開口,話音便被淹沒進海波內。

    此刻的宜笙覺得自己就像大海深處的浮萍,隨著海浪,或急促翻騰,或舒緩流連。

    直至海嘯來臨時,她才克制不住的咬在男人肩上。

    潮波持續了足有兩分鐘,她伏在秦見川肩胛,眼看湍流傾瀉。

    「不是誆我?」半晌,宜笙才平復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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