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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26:19 作者: 五十九夜
    兩人嬉笑一陣,弗萊茨說著話腳步不停,大抵是肌肉上的熟悉之後走路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腓特烈威廉一世準備的校閱很精彩,一場比昨天不成多讓,甚至是更大氣磅礴的軍隊演習。校閱不像是真的要出兵,展現他們的風采才是最重要的。

    異國的軍裝和兵器,還有不同的列陣都讓弘晝看得認真,直到腓特烈威廉一世建議給看他們的勇士決鬥。

    康熙當時笑呵呵的應了。

    弘晝乖巧坐著,此時此刻的他不能夠走開,但為防自己身體上的不適應,感覺會有不舒服的畫面就眼珠挪一挪。

    一場決鬥進行到最後,康熙拿起一旁的當地特色飲品喝了幾次。

    昨兒用飯的時候弘晝喝過,因為不好喝一直擱著,相反是他們的酒還能夠接受。

    弘晝知道康熙也不舒服,事後問他的時候,他老人家搖了搖頭道,「朕不是看著這些不舒服,年輕的時候也未嘗沒見過。」

    真的沒見過的弘晝感覺到了差距,想起康熙是親征打過仗的,他似是明白的應答,「那瑪法現在是看著不忍心?」

    「呵,這有何不忍心?」

    「他們沒仇沒恨的,每日訓練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用上,結果就在這演習上……」

    弘晝皺緊眉頭,顯出自己的不認可來,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一來不接受,二來也不明白。

    康熙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初他也是這樣錦衣玉食過來的,所有的痛和出行參戰的士兵截然不同。可這些事情,哪有想想這樣簡單的?

    他老人家唏噓道,「朕當初也這樣想,可你知道朕為何總要提及大清的馬上功夫?不願看著當年的巴圖魯們,一個個都變成只懂消遣享樂的紈絝?」

    「因為咱們大清就是憑著巴圖魯的兇悍,所以才奪得了天下。」

    「是啊,可人好好地,又怎麼能有這份視死如歸的兇悍?」

    康熙的眼眸里閃了閃,帶著幾分水色的微亮,這些日子提及往事越多,人就跟著感性傷懷起來。

    弘晝沒有說話,默默地跟著旁邊自然地捶腿聽。

    沒有人生來就該做什麼,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以及自己的選擇。

    可這話說來簡單,真正能夠抉擇自己人生的太少太少了。而人又有一些劣性根子,覺得難處不在自己身上,就似乎世界都是美好的,也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

    到那個時候,人才會明白人生來赤條條,沒有誰欠誰,也沒有誰應該為你衝鋒陷陣。就如後來的那句話,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只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就像康熙的皇位,就像那一場場戰事後被保護的百姓。

    只有這個時候,那些所謂的明朝義士等人縮在人後,靜靜的等著事情結束之後才會喊一聲反清復明。可這樣捨不得付出,又怎麼可能有收穫?

    百姓們看的是誰能給太平日子,而戰場上的士兵是看誰能站在背後和自己並肩作戰。

    弘晝那樣在演武場裡,就算是摔摔打打一百年,可沒有真正的廝殺見血,到了戰場上也多半是個送人頭的。

    或許在弘晝看來,這些比試是不必要的,但對於士兵而言是格外重要的實戰。只有和死亡擦肩而過,自己才能迅速的提升自己。

    不過說到這些,康熙最後嘆道,「這普魯士的軍法厲害,比朕當年還要兇悍。」

    言下之意還是太過了。

    弘晝這麼轉了一大圈,他反而理解起來,「這也不怪,我這兩天看著,他們的火器好像是差了些。」

    「咱們就是來看看。」

    「我明白的。」

    普魯士國家小,互相友好認識了十天之後,爺孫兩又重新動身走。根據康熙的意思,終點站大概是法國。弘晝看著飛來的邀請信,毅然決然的要先去大不列顛。

    弗萊茨很少遇到能說話的人,弘晝見到他也有幾分自來熟,兩人有點友誼的意思就要離開,他對此很是傷心,「我父王不會讓我離開,但也許我們能做一個筆友?」

    「當然,我也期望可以在《世界報》看到你。」

    「會的。」

    兩人相視而笑,兄弟似的抱了抱,臨走的時候弘晝還拉著他又拍了一張照片。一是記載自己的歷史,二是可以回憶過往。

    說不準鏡頭前的某個人,就是未來歷史聞名之一呢?這樣他也跟著沾光,好歹能在帖子上占個位置,標題大概是『扒一扒那個歷史名人手機狂魔?』

    又或者是,『驚!那些年的大神竟然都和他有一腿!』

    想想真的很刺激。

    弗萊茨見此更加不舍,他感受到了友人的情緒,將他隨身的紅寶石小匕首送出,「這是我送你的,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當然,世界這麼大,我還沒逛完呢!」

    弘晝豪情壯志的拍胸口道,反正這世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既然胤禛答應了他出來,那以後這種事情只會趨向於平常。到時候就算他一個人出行,說不定都能被人認出身份來,並笑著敬為上賓。

    上了飛艇,弘晝打開自己的小本本上,上面描繪的粗略地圖上又舔舔改改,最後在普魯士畫了個小小的叉。

    當初他在俄羅斯驚然發現鴉片,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也一直沒有落下來過。但他一直沒有看見,就以為真的是少部分,直到他聞到腓特烈威廉一世的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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