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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26:19 作者: 五十九夜
    「好好干。」蘇培盛臨走前又念了一聲。

    獒犬不像寵物犬一樣,養得精細還需要各種可愛的衣裳,相反它需要的是放養野性。偏偏白白在太監的手底下並不聽話,平日吃喝之後就是曬太陽。弘晝得知後便自主領了這個差事,反正他現在只是會走,想要跑跑跳跳還沒有那麼自如強壯。

    因此,弘晝的散步時間也多了起來。除了黃昏陪耿氏,午覺之後日頭不大也會出去。

    弘晝走在偏殿後的花園,想著狗多了熱鬧,所以他都是往福綏閣的方向來回跑。每每他走得累了,停下來的時候白白就會舔舔他的手背,乖巧的坐在旁邊。

    一點草原之王的威風都沒有。

    弘晝懷疑,那個蒙古王爺送來的母獒犬是和羊配的,不然怎麼這麼乖?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嗚汪汪汪!」

    牆外傳來隱約的哭聲,白白有所察覺的扯著還柔嫩的嗷嗚聲喊了起來。弘晝還想聽,卻發現哭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

    弘晝站了一會兒,繼續往福綏閣走。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幾回,結果白白跟著他寸步不離,裡面的貓狗們對它也都是漠視躲避的態度。

    站在白白身邊的弘晝,莫名有種貓憎狗嫌的感覺。

    沒有意思,又打道回府。

    弘晝沒有讓陳嬤嬤抱,一路上都靠著自己,等回去的時候出了汗人也累得慌。用過飯食不多久,就眯著眼睛爬上床。

    耿氏看他臉頰上兜著的肉明顯小了,又摸了摸光溜溜的腦瓜子。掖了掖被角,耿氏習慣性的抽出床頭屜子,眉頭壓了壓。

    奇怪。

    耿氏翻看了一下,餘光瞥見白白竟然蹲在床邊,腦袋歪著著了。莞爾一笑,讓人把它抱下去。

    次日請安。

    正好是十五的日子,耿氏帶著弘晝一起出門。

    路上遇見了鈕祜祿氏,她看著弘晝神采飛揚的時而小跑,「五阿哥現在能走這麼遠了?」

    「閒著也是閒著,平時東跑西跳的能走一些了。」

    耿氏說的很平淡,一來她性子這樣,二來弘晝確實沒讓她憂心過,三來這是表現兒子的時候,自然要越自然越好。

    果然,鈕祜祿氏看著弘曆,嘴上開始抱怨了,「五阿哥真乖,哪像元壽,昨晚睡前還哭了……」

    別人家說孩子,那是暗貶實褒。可鈕祜祿氏沒那個心思,她是真的嫌棄。

    懷著的時候就不說了,生下來更是沒完沒了的折磨。哭笑說來就來,偏偏有時候哄都哄不了。她不管又不行,不然顯得自己不慈虐待,說不準就讓王爺厭惡。

    鈕祜祿氏是真的身心疲倦,說起自家兒子那是一點都不嘴軟。

    弘晝聽著都覺得弘曆有點可憐,可誰讓鈕祜祿氏懷他的時候才十六歲,至今也不過十八歲的未成熟姑娘。

    想要真正明白母親這兩個字,她還差得遠呢!

    弘晝想著,伸手拉著耿氏的袍角。

    耿氏有察覺的低頭看他,摸了摸他的帽子。

    本來是想牽手,可惜弘晝個子太矮了,牽著不方便。

    一路四人領著奴才熱熱鬧鬧的過去,因為是十五,人都齊了。

    烏拉那拉氏照常說些表面關心話,又提了幾日後康熙爺的生辰。

    雖然說每年就一回,康熙爺也不打算大辦,但是底下的要懂事上進不是?

    京城裡那些寶齋罕見的都被買了,還有突出新意去琉璃廠等,就為了能討一時吉利。最好能哄得康熙爺高興,隨口讚賞一句也有可能帶來無窮富貴。

    即便如此,府里能去的女人只有嫡福晉和側福晉三人。

    說到這個的時候,弘晝發現新入門的年氏眼睛亮了起來,她身形轉向烏拉那拉氏似乎想要說什麼,又驀地隱忍裝著乖巧模樣,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拿了一塊邊上擺著的點心。

    每次來請安的時候,萬康閣都會擺上點心。就如鈕鈷祿氏請耿氏過去時一樣,不論好壞擺一下是基本禮儀。但這僅僅是禮儀,真正去吃的很少。

    弘晝有些好奇,眼睛望天望地再望過去,發現動作很秀氣的年氏手上已經空了。出門前妝扮的口脂仍舊是紅艷艷的,唯有兩頰在鼓動著而後喉嚨滾動一下。

    咽下去了。

    年氏神情有些意外,嘴唇微抿喝了口茶,手落回去的時候又自然的拿了一塊點心走。

    嗯?

    還吃?

    年氏只用牙齒出動,咬了一口就在嘴裡吃了起來。

    「這千叟宴,想來八貝勒家的小阿哥也會去?」李氏忽然問道。

    烏拉那拉氏被這一問弄得莫名其妙,「自然是要的。」

    「可昨兒奴才聽聞小阿哥都被打哭了?」李氏說著點了點鼻尖,「也是湊巧,正好有人去膳房拿東西聽見,好像是說讀書不用功。八福晉一氣之下就打了小阿哥,又罰跪了半個時辰。小阿哥回去的時候,可是一路哭著的。」

    雍親王府和八貝勒府緊挨著,挨著那面牆的動靜確實會聽見一些。不過他們住的屋舍在另一邊,對此也無所謂。只是平心而論,烏拉那拉氏更希望這樣的鄰居是十三十四他們。

    八福晉郭絡羅氏的悍名遠揚,她一心為了八貝勒,八貝勒也願意守著她,京城女人為此酸的厲害。周瑜打黃蓋,一人願打一人願挨,這都是別人的日子。郭絡羅氏做到了平常女子不敢做的,背地裡也不好受,亂七八糟的謠言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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