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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倆人切換到視頻通話，屏幕中出現余越的書桌，看起來是在宿舍學習，向梔意調轉攝像頭，對準那團不明生物，「就是這個。」

    下一秒，電話被掛斷。

    余越：【救都救不回來的東西就別浪費時間了，哥給你轉十塊錢，自己買個成品去吧。】

    余越：【轉帳10元】

    ……向梔意氣憤的看著手機屏幕，決定把他拉黑，在他放假回來前，兩人不會再產生任何交集！

    她把錢一收，點進加入黑名單，不帶一秒鐘的猶豫。

    已經晚上七點多鐘，夜空中高掛著一輪殘月，被流雲遮擋，只剩下幽幽月光。

    向梔意看著那團東西，決定從其他方面入手，比如先做一頓晚飯。

    她千挑細選的找出了她最愛吃的口味，大火，燒水，放泡麵，動作非常熟練，還不忘往裡面放了幾顆青菜和雞蛋。

    ——

    程聿珩打完電話後就躺在沙發上，期末周天天複習，他沒有過好覺，剛躺下沒多久，就睡過去了，醒來時，屋內一片漆黑。

    他閉上眼睛，急促的呼吸聲響起，伸手摸手機。

    他睡覺一向會開著燈，不會存在這麼黑暗的情況，他望向廚房，連冰箱的燈也暗了。

    可能是沒電了。他們家長時間不住人，誰也不知道還剩多少度電。

    房間靜謐，鴉雀無聲，他只能聽到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他突然感覺自己又深陷在以前那個黑暗密閉的小房間了。

    手臂沒有章法的摸向茶几，碰掉了一堆東西，東西砸到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在這些聲音中，他聽到了敲門聲。

    三短一長式按門鈴方式，除了向梔意，沒人做的出來。

    他突然平靜下來，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適應黑暗。

    「珩珩，你在家嗎？」向梔意在外喊了一聲，他艱難張開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他就這樣注視著門，支撐著身體勉強坐回沙發上。

    輸入密碼的電子音響起，大門打開，樓道的燈照射進來，照亮向梔意整個人。

    他的光來了。

    他看著向梔意一步步向他走來，突然回想到他們為什麼有這個約定。

    那年也是一個寒假，放假期間，市里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向梔意父母都去去急診室幫忙，劉悅在外地工作趕不回來，家裡沒有大人。

    他們倆那會也才六年級，男生身體發育晚，程聿珩那會比她小一頭，向梔意年齡比他大半歲大，愛以姐姐的口吻跟他說話。

    倆人把燈都打開，室內燈火通明，聚在沙發上看電視。

    許是過年消耗了太多電，大人也沒來得及沖，電視劇只播了一半就自動滅了。

    同時熄滅的，還有全屋子的燈。

    室內一片漆黑。

    程聿珩怕黑，縮在沙發上的一角，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頭埋在膝蓋里。

    向梔意一邊安慰他，一邊去給大人打電話，電話很久打了沒有人接聽。

    一遍一遍的過去全部都是忙音。

    她從抽屜里找了一個手電筒，塞到程聿珩的手裡，「我去看看別人家的情況，你在這等姐姐回來。」

    程聿珩的手還在顫抖，根本拿不住手電筒，滿是淚痕的腦袋抬起，抽泣著說不出話。

    向梔意把手電打到最大亮度，室內亮起一束光來，照到電視牆上，映出兩個人小小的影子，她抓著程聿珩的手，讓他舉著，「這樣就不害怕了，你不要出門，我一會兒進來前會先敲門的，三短一長，你就知道是我了。」

    程聿珩想讓她拿著手電筒，外面更黑，他還不知道出現什麼情況。向梔意握著他的手握得很緊，他還來不及張嘴，她就已經跑了出去。

    她去了很多戶人家裡詢問，每去一層，就會折返回來一次，在門口敲四下，三短一長，告訴程聿珩她一直在。

    後來她詢問到某層的一家人，才得知是整棟小區臨時停電一小時，物業傍晚前在宿主群里說明了情況，他們倆個沒有手機，不知道這個消息。

    向梔意抱著腿坐在他身邊安慰他，「珩珩，以後我按門鈴，三短一長，你就知道是我了，你不要怕。」

    程聿珩哽咽的聲音嗯了一聲，聲音不大，他又拿著手電筒對準臉，鄭重其事的點頭。

    從那會開始，向梔意的敲門聲，再沒變過。

    「你說你，家裡電沒了都不知道。」向梔意坐在他對面，兩手撐著下巴數落他：「還好我來找你了，不然你咋辦，你看看你這地上的拼圖，碎成渣渣了。」

    程聿珩吃麵的手一停，打斷她：「拼圖不就是一塊一塊的嗎。」

    「……」

    向梔意曲起食指敲桌子嚴肅道：「我是在說你的錯誤，你怎麼還敢反駁！真是罪加一等。」

    「我知道錯了，法官大人。」程聿珩撂下筷子看著她，「怎麼只煮了一碗，你不吃嗎？」

    向梔意嘴饞的咽了咽口水，別開眼，「我不吃，你吃你的吧。」

    她居然忘記給自己煮了，只煮了一包，回家了一定補上！

    「我不餓，」向梔意嘴硬，「吃過飯了。」

    她看著程聿珩大口大口的吃，手臂向下攤，兩手交疊，下巴擱在手背上，從下往上的看他，眼睛亮亮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你覺得，這個面怎麼樣啊，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