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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為此裴懷度推了會面大臣的政務,專心在殿裡頭守著,冷著臉連晚膳都沒顧得上用,心急如焚的鄭明明里暗裡勸了幾回都被他的眼神擋了回來。
無奈嘆了口氣,然後吩咐御膳房先備著,還要做些清淡的粥食,夫人若是再醒來,也好用上。
不知過了多久,裴懷度看奏摺的心始終沒有靜下來,只好讓鄭明收起來擱到了一旁,自己則坐到了床邊,靜靜地看她的睡顏。
又一揮手讓殿內的閒雜人等一律出去,看得人心煩氣躁。
一時寢殿內空曠無聲,唯有燭火的燃燒的噼啪聲清脆入耳。
裴懷度也沒閒著,拿過今日沈鏡安遞過來的醫書看了起來,也沒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皮微動,半開半闔,顯出盈盈的水光來。
許是那淡淡的眼神添了分灼熱,裴懷度餘光一瞥,看到了她清凌凌的目光,有一瞬的怔楞,很快回過神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聲音輕柔,「楚楚,你醒了。」
喉嚨里乾澀,繆星楚紅潤的唇微張,「水……」
裴懷度先是抱著她坐起來,接著拿過一旁早已備好的溫水哄著她喝下,不多時她的臉恢復了些血色,有了幾分力氣,不過也懶懶地躺在他懷中。
回握住他溫熱的手,十指緊扣,掌心觸碰上暖意,她才從迷迷濛蒙的睡意中掙脫出來些。
「景明,我睡多久了?」
裴懷度觸摸著她的臉頰,感受到那份涼意,又將人抱緊了些,還將錦被扯過,團團圍在她身上,見不透半點風才肯罷休,「一天一夜了,你若再不醒,沈鏡安都要被朕煩死了。」
像是想到了沈鏡安那無奈至極的表情,繆星楚勾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我知道了,意識是在的,就是太困了,總睡不夠。」
鴉羽長睫靜靜垂落,在眼瞼出灑下小扇似的陰影,她多了分扭捏,又強裝鎮定,「我哪裡這孩子來的這般突然,半分麻煩都沒給我找,我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裴懷度的手從臉上挪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隔著被子摸不到什麼,可他溫柔的神情分明就像是摸到了孩子一般。
繆星楚的心微動,新生命誕生的實感才真真切切地落下,在齊王府猛地知曉這個消息,一切都還沒還來得及為他做什麼,就一碗墮胎藥送來,她表面平靜,實際上腦海中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忍著那份不適,同瘋了似的裴晉北周旋,耗費了不少精力,再見到裴懷度一刻,徹底放下心來,多日的思念和睏倦如水般襲來,頃刻間便昏睡了過去。
「楚楚,我們有孩子了。」裴懷度傾身湊近,在她臉頰處親了一下,一觸即離,聲裡帶著明顯的喜悅和歡欣。
繆星楚其實很少看到他如此情緒外露的時候,也不由得添了分雀躍,不過也不太好意思,抿了抿水潤的紅唇,「我們都還沒成婚,等到那日孩子都顯懷了,婚服穿著都不好看。」
聽到這話,裴懷度想都沒想,「我們馬上就可以成婚,禮部的封后大典準備了許久。」
他莫不是給沖昏了頭腦,繆星楚扶額,封后一事事關重大,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子,怕不是惹得朝野議論紛紛。
還馬上成婚,這恨娶的語氣……
對上了她水光瑩潤的眼眸,裴懷度低了幾分,濕熱的唇落到了她的修長皙白的脖頸,聲如火燒喚她的名字,字字滾燙,軟肉被含在唇舌之中,酥麻感密密麻麻瀰漫開來,他的唇留戀,留下濡濕的痕跡,一處被反覆吮吸,很快就紅了起來,深深淺淺的一片。
男色當頭,繆星楚也難以招架,她很艱難別過頭去,再他想要再進幾分的時候喘著氣喊停,「別勾我了。」
本也沒想做什麼的裴懷度停下來,眼眸深深如墮慾海,氣息略有些不穩,抬眸看了紅潤的含春的面龐,又埋頭狠狠親了一下,惹得她往後躲,耳根早已紅得不像話。
忽而想起了什麼,她問:「裴晉…」
抬眸覷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不悅才繼續問下去,「裴晉北現在是怎麼回事。」
裴懷度雖然沒有不悅,但聲音冷了幾分,似是對於在這個時候提起裴晉北有些礙事,把她的手從錦被中抽了出來,牢牢握住手心中,「關了起來,他還有事沒有交代。」
「楚楚,問他作甚,朕不會給他機會再見到你了。」
繆星楚埋進他懷中,找了了一個舒適的位置靠好,「我也不想見他,就是問問,畢竟王妃救我出來,我總該看看她的日後。」
略思索了幾息,裴懷度嘆了口氣,「你可知姚寄明?」
聞言,繆星楚先是注意到那個姓氏,接著想起了姚晚棠同她說起的事情,遲疑道:「姚家的二少爺?晚棠的二哥。他不是被人當街射殺了嗎?」
「沒錯,他被人射殺,傷勢過重不治而亡。」
對上了繆星楚疑惑的眼神,他道:「裴晉北乾的。」
繆星楚瞳孔微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們不是姻親嗎?」
「這其中說來複雜,裴晉北同姚家的關係也是利益為先,那回顏家的事情也牽涉到了姚家,諸多因素的影響下,他便選了姚寄明動手,狠狠插了姚家一刀,致使姚家元氣大傷。」
這朝中世家之事繆星楚也一知半解,只皺著眉頭想,這看來裴晉北還跟姚晚棠有著血海深仇,昔日夫妻反目成仇,如今還隔著血親的人命,怎麼看都頗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