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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21:06:08 作者: 未曾識驚鴻
    她有些倦懶地撩開了松垮的衣領,優美的鎖骨上星星點點,隨即手就被人握住。

    困到了眼睛都睜不開,長睫輕顫,試圖睜開卻無果,她軟綿綿的手推開他,「我熱。」

    意識混沌著,屋內剛剛點起的清幽的香氣更讓她沉淪在夢鄉之中。

    接著感覺到了錦被鋪蓋在身上,柔軟絲滑的觸感更是惹人困懶,她卷著被子側身躺著,身子綿軟,就連抬手都覺得酸痛,可以預想,明日起身是何等的麻煩。

    如此想來,她眉上落了分憂慮,身體上的綿軟無力讓她輕蹙眉頭,迷迷糊糊中罵了一句混蛋,也就再說不出什麼了,剛剛歡好的時候不知道罵過多少聲,可他愈發強勢。

    裴懷度傾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冷靜克制,不帶半分情/欲。

    他聲線低沉繾綣,「楚楚,你這般睡了,我睡哪?」

    繆星楚本是隨意躺下,只卷了錦被就不想再動彈了,哪裡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被這話從夢境裡暫時拉了出來,她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是斜著躺的,還真是連一點位置都不給他留。

    「我不想動了,要不你走吧。」她閉著眼睛聲音都含糊著睡意。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讓裴懷度無可奈何,這小沒良心的自己睡了便想把他一腳踹開。

    但他哪裡肯依她,伸手將她抱起挪了個位置,適才安安穩地躺下。

    隨後他將手放在她腰上,想要將她圈攬在懷中。

    不料被她抵住拒絕,水盈盈的眸半開半闔,有些警惕,「幹什麼?」

    她可沒有忘記剛剛的種種,不然怎麼會她連手都酸軟抬不起來。

    耳畔傳來了某人的低笑,他將她溫柔地抱在懷裡,哄著,「不鬧你,睡吧。」

    本就累到極致的繆星楚聽到這話很快就垂下眼皮,沉沉睡過去,睡前一聲淺淺的低語,「騙子。」

    ***

    日子又過去一個多月,秋風更緊,四散枯黃凋零的枝葉被席捲著飄蕩。

    繆星楚近來忙著開義診,還請了幾個之前相熟的大夫來幫忙,同時也在收拾著東西準備回仁安堂。

    普寧觀僻遠,裴懷度來一趟不方便,總是他隔幾日就來此處,然後沒呆多久就要離去。他軟磨硬泡了許久才哄著讓繆星楚搬回仁安堂去。

    華寧堂處,裴懷度正在處理政務,神情認真,提著筆批閱著,時而眉心輕擰。

    鄭明腳步匆忙,推開門走了進來,氣息不穩,額頭上密布著細汗。

    裴懷度眉峰抬起,似有些不悅,「何事驚慌?」

    鄭明跟在他身邊多年,鮮少有這般失了穩態的樣子,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

    一抹額頭上的汗,鄭明勉強壓下劇烈的呼吸,還帶著幾分不平,「陛下,邊境出事了。」

    筆赫然停住,他聲音陡寒,指骨凌厲,「出了什麼事?」

    「宋公子領一隊兵士探聽敵情,燒了對方的糧草,歸來的途中遭到埋伏,生死未卜。」

    裴懷度霍然起身,筆墨飛濺到他的衣角也渾然不覺,面色冷峻,清雋的眉眼如覆寒霜。

    「穆熙那頭消息如何?」

    「穆大人已經在全力尋找。」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宋嘉潤走的那日還是他親自去送的,十里長亭外,一壺酒洗塵。而再聞竟是生死之訊。

    昔日那個稚氣的少年披上戰甲,高頭大馬,奔赴戰場,守衛疆土。

    「玉陽公主同宋國公入宮求見。還有……」他頓下,似有些猶豫,「長樂郡主也來了,剛一入宮門就昏了過去。太醫診斷是有了身孕。」

    裴懷度一把扯下架上的披風披上,臉色冷肅,眉宇里夾著戾氣,朝門口走去,「先回宮。」

    他捏著玉扳指的手指收緊,大步跨著,衣角隨風飛舞,肅殺的秋風如刀鋒凌冽刮來,聲色不動。

    出門剛好遇上了快步走來的繆星楚,差點就要撞上,裴懷度一把攬過她的腰讓她站定下來。

    「怎麼走路冒冒失失的。」他伸手將她的有些散亂的頭髮撩起,見她未添衣,便順手將肩上的披風解下披到了她身上,將她包得嚴嚴實實的,不透一點風進來。

    暖意包裹,這披風還殘留著他清冽的氣息,繆星楚抬頭看他。

    但是看到了裴懷度和鄭明兩人的嚴肅的神情,當下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替她攏好披風,摸了摸她柔順烏亮的頭髮,他將她抱在懷中,「楚楚,邊關軍防出了些事,牽扯到宋嘉潤,事出緊急,我先回去處理。」

    不過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道:「你也收拾一下,明日讓林一護送你去宮裡。你在這裡,我不放心。」

    繆星楚有一刻的愣住,隨即冷靜下來,「我這頭義診還有兩日,事情緊急,你先回去處理吧。你有人手在這邊,不用擔心我。」

    聞言,裴懷度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兩日後,你就走。」

    他話里的關切和不舍感染了她的思緒,她回抱住他,也不想他在此刻分心,「好。」

    一個濕潤吻落印她唇上,再分開時唇上水光瀲灩,呼吸交換,她眼底含星。

    懷中陡然一空,裴懷度帶著鄭明腳步飛快,只留背影越來越遠,直至轉角看不見了。

    看來這一次的政務有些棘手,才會讓他走得如此匆忙。

    如此想來,她心裡添了些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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